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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光一轉,起伏不定的心緒驟然變得明朗。

是小梨花的味道。

在這一處僻靜的角落,那股熟悉的氣息漸漸填滿感官,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他走得太快,差點同手同腳撞上面前的欄杆,帽檐歪向一邊,他整個人都貼上了玻璃窗,金色的眼瞳如同升起朝陽的天幕,慢慢鋪開綺麗明亮的色澤。

找到了。

令他日思夜想的少女正躺在床鋪上安穩入睡,小臉白皙,長發柔順地披散在枕頭上,纖長的眼睫密成一道漆黑的羽扇,粉唇微張,睡顏恬靜而美好。

他被凍結在原地,只知道死死盯著她的臉看,忘了該怎麼說話,思緒停滯在此刻,出於本能地撞向窗戶,額頭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玻璃發出砰砰聲響。

很吵,但她依然睡得安穩。

時戚僵滯的大腦遲鈍地運轉起來,這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他慌忙踹門闖進屋子,一路跑進臥室,顫著手去探她的鼻息——溫熱的氣息落在指尖,呼吸平穩綿長。

原來真的是睡著了。

時戚順勢蹲下身,整個上半身趴在床頭,眼神炙熱又濕黏地描摹著她的五官輪廓,落日在他眼底融化成一灘金色泥沼,眸光滾燙的仿佛下一秒就能穿透人類薄弱的皮膚,攜帶欲/火灼灼燃燒著那顆脆弱的心。

睡覺的樣子好可愛。

嘴巴可愛。

臉蛋可愛。

就連微顫的眼睫毛都超級可愛。

好可愛好可愛。

他情難自禁地扯下口罩,露出一張精緻無暇卻遍布潮熱緋意的面孔,撐起上半身,試探性地貼近親吻她柔軟的嘴唇。

好喜歡。

喜歡喜歡喜歡喜歡。

時隔許久再次吻上那張心心念念的唇,他有些收不住,對著她親了又親,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扯下來塞進她嘴巴里,這樣就能待在她溫熱而甜蜜的口腔永不分離。

床頭被他身上淌落的雨水浸濕成一團深色,眼見水色侵襲的面積越來越大,時戚這才不得不暫停狂熱的接吻找來毯子亂糟糟地擦乾淨身上的濕氣。

擦乾雨水後他迫不及待地跪在床邊伸手將人抱進懷裡,隨後埋在她頸窩依戀地蹭了蹭,像貓咪一樣對著熟睡的少女撒嬌:「我們回家。」

在城外撬了輛車占為己有,他抱著蘇梨坐進主駕駛座,即便空間因此變得擁擠也動搖不了他一心只想抱著她回家的念頭。

他不但單手抱著她不撒手,還時不時低頭在她臉上親來親去,疊坐的姿勢受限於固定的座椅空間,讓兩人的身體幾乎是毫無隔閡地緊貼在一起。

在這一事上懵懂單純又生性直白的少年蹙著眉,眼睫微盪,略有幾分疑惑地喃喃:「好像又發/情了……?」

不想管。

那是屬於她的東西。

上次她就是因為這件事生他的氣不理他,這次他才不會重蹈覆轍,忍住習慣就好了,也就有點漲而已。

他試著轉移注意力,纖細的指尖撫摸她微涼的皮膚,摸到她手臂時觸及到一個弧形異物。

時戚一腳踩下剎車,不可置信地低頭去看,一截細細的手環套在她白皙的手腕上。

他高漲的情緒頓時降到谷底,臉色驟然沉了下去,狠狠掐住她手腕,指節用力掰扯,硬生生將其碎成兩截半環。

他多看一眼都會覺得刺目,緊緊握住她的手,同時另一隻手迅速將垃圾拋至窗外,污染車內空氣,真噁心。

他親了親她的手腕,纖密雪白的眼睫低垂時灑落的細碎陰影如紛飛的霜雪般漸漸消融在陰森晦暗的瞳眸中。

「我為小梨花準備了更好的禮物。」

比那串凋零的梨花手鍊更棒。

永不凋謝。

這一路上他都極其熱衷親吻她纖細白嫩的脖頸,只有一遍遍感受到她的脈搏起伏,他才能相信她是真切存在的,不是他思念至極的臆想,也不是深夜一時的美夢。

她真的回到了他身邊。

時戚打造的木屋坐落在荒無人煙的郊區,環境是他精挑細選的,確保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但他特意種下的梨樹經歷長時間的暴雨摧殘,沒能在少女入住當天綻放出純白的梨花,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

雨還在下。

他可以淋雨,她不行。

即便蘇梨睡著了,但他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才打開車門下車:「我很快就回來。」

短短几步路,他跑著進了木屋拿來擋雨的工具,看到蘇梨仍躺在座椅上,不由鬆了口氣,漲潮般洶湧的笑意幾乎要漫出金瞳,眼裡亮晶晶的。

她沒有消失。

少年開開心心地將人抱至木屋裡唯一一張床上,然後什麼也不做,就側躺在她面前,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近在咫尺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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