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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引山去洗了瓷盤,心道自己便是把那點心擱在短棍支著的竹匾下,一拉細繩至少還能撿兩支鳥雀驚飛時落下的翅羽。

叫玉池微吃了,人家照舊想去哪去哪,天地任去來,一聲招呼不打。

第45章 如夢初醒 「我早已決心不修無情道了……

於是玉池微從長階趕回來, 入目的便是施引山臭著臉倚在門上,一副相公數日未歸,獨守空房的怨婦模樣。

被自己的想像驚得一陣惡寒, 玉池微連忙拂去腦海里的駭人畫面,暗自扶額,叫施引山借著換藥的由頭壓迫幾日, 果真出了問題。

不過施引山這性格斷然是做不成背地裡斤斤計較的妒夫, 街上撒潑耍賴倒是會有他。

「你到哪兒去了?」

張口便是這般質問的語氣,玉池微聽得心煩,目不斜視, 充耳不聞, 繞開他徑直推門進屋。

施引山見人不肯理他,本就鬱悶的心情愈發煩躁, 死乞白賴地在玉池微合上門前側身擠進去, 絮叨著:

「這幾日日日準時準點伺候著你換傷藥,行,你那傷算在我頭上, 我該負這責任。

可好歹你今早吃的點心也是我深更半夜提早起床排隊給你買來的,你一句道謝不說,現下反倒還要給我甩臉色?」

施引山手撐著門框,玉池微沒法合上只得鬆了手, 抿唇道:「靈石現在給你。」

施引山簡直要被這榆木腦袋的人給氣笑了:「我是這個意思?缺你那幾枚靈石?」

「無論你什麼意思, 我說了, 會還你。多謝師兄這幾日費心照料,換藥一事,無需再操心。」

玉池微自知僅從近幾日施引山所作所為來看,他現下這樣確實有些沒良心。

但以防再和這人待下去折損壽命, 即便是沒良心,他也不願再和他糾纏下去。

施引山沒了聲音,片刻後輕笑一聲:「要和師兄徹底斷絕關係?」

玉池微沒理會他刻意變了樣的自稱,神色淡淡:

「早在你留下那封信,我捅你一劍,解了姻緣契時,我們便再無瓜葛。」他扭頭直視向施引山,「在靈池,你還揚言要將我碎屍萬段。怎麼,自知贏不了我,現下不敢了?」

玉池微輕易不願與人發生口角,如今施引山算是見識到,這人不僅劍道壓過旁人一頭,口舌上的爭辯也是絲毫不讓,伶牙俐齒,刺蝟似得扎人。

施引山叫他堵得啞了火,如今二人沒有刀劍相向,再提及那些事,心中還是憤懣不已,各有各的不平委屈。

「我做過的惡事你倒是記得清清楚楚,拿我當飛升的墊腳石時,怎麼不見你如此嫉惡如仇?」

施引山愈說心中愈為明晰——

是了,他不正是因為此事怨恨上玉池微的麼?

怨恨他的自私自利,怨恨他對自己竟無半分心軟。

天蠶宗人人都將玉池微捧得極高,恍若他當真是什麼天上掉下來的神仙。

分明許多連句話都從未與玉池微說過,卻何事都義無反顧站在玉池微那邊,沒有一點理由,無道理可講。

他不信這世道竟變作這副模樣,倘若玉池微哪日發瘋殺死了人,天蠶宗上上下下都還幫著他埋屍不成?

他當初主動提出要與玉池微結作道侶,目的不正是要戳穿玉池微這奸詐小人的真實面目麼?

究竟是從何時起,一切都亂了套?

玉池微蹙起眉心,下意識想要辯駁,胸口處有什么正在極力衝破著逃出,話到嘴邊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像是中了邪,悶痛逼得他渾身打顫。

他與施引山十多年的相處,人非草木,他的心也是肉長得,怎可能半點情分也無?

只是這情意,不可說。

分明不是他的過錯,分明他何事都沒有做,一切的後果為什麼,又憑什麼要由他來承擔?

無涯海與隋闕一戰讓他看清二人實力間無法跨越的鴻溝,他自保都難以做到,更何況要護著一個施引山。

至少在足夠有能力斗過隋闕前,他不敢為這點兒女情長拿施引山的性命冒險。

終究似哀似嘆,玉池微道:

「我早已決心不修無情道了。」

該愛還是該恨,無一人能分清。

他既不對施引山的質問做出辯解,也不理直氣壯再頂回去,只是輕飄飄一句「不再修無情道」,道盡了心中委屈。

施引山自是不會因他放棄接著走這條道而原諒他先前作為,不修無情道,只能說玉池微連惡人做到底的骨氣也無,還要愚蠢地處處遵循隋闕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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