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一下猜到他心中所想。
她乾脆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安撫地道:「子安,我那時心緒不好,一心求死,一次次要你來救我,照看我,讓你的日子過得不得安寧,給你添麻煩了。」
所以,若是沒有他,或許她早已死在了那個大雪天,帶著不甘含恨離去,天地之大,卻也無人記掛她。
所以她又怎麼會怪他。
容適一下抬起眼眸,抓住了她的手,心疼道:「你別這樣說。」
溫雪微微搖頭,繼續道:「可後來我是真的已經放下心結了,我那時不懂你的心意,覺得你囚著我,覺得你脾氣壞,可我如今知道了,那都是我造成的。你看你,原本沒有經歷這些時,是可以長成小子安那般來對我的。」
所以,她瞧得出來,他們雖有不同經歷,會長成不大一樣的性子,但本心都是一樣的。
容適聽到她最後一句「可以長成小子安那般來對我」,微微抬了抬眉,問道:「那般對你,說的是哪般?」
溫雪眼珠輕輕轉了轉,似乎是在仔細思考,不由伸出手指細數,「嗯……聽我的話,知道尊重我,默默記住我的喜好,為了我改變自己……」
他越聽越垂下頭,「我不是,我沒有你說的那般好。」
溫雪笑了,「我方才夸的可是小子安,你如今這是承認你與小子安是同一人了?」
「……我才沒有這意思。」
只是,他似乎也沒有那般排斥了。她如今當真是將他的心思,拿捏得死死的。
溫雪瞧著他這神色,轉過身去,在他瞧不見的地方,唇角微微揚起,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如同一隻狡猾的小狐狸。
心道:她如今算是了悟了個透徹,這傢伙果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啊。
她哄人的技術,倒真是越發嫻熟了。
……
朝堂之上,眾大臣林立,在殿上拱手作揖,龍椅之上,年輕的帝王面容冷峻,自帶威儀,戴著玉扳指的修長手指在扶手上輕點,每點一下,眾臣之心便跟著跳一下。
過去容適因著不懂人情世故,即使強裝威嚴,可要真正推行涉及這些老狐狸的利益的政策時,便需要費許多的勁。
如今有了上一世在位多年的記憶,容適早已將這些大臣的心思、秉性了解了個透徹,再要做事便輕鬆得多,還可提前招攬到更多有才識的年輕臣子,為其新政鋪路。
自打他上位以來,遭到最多臣子反對的新政有二,其一乃是封定北侯之子元科為新的鎮北將軍,鎮北軍的軍械悉數革新,科舉還增了武科狀元的獎勵。
兵部尚書裘正乃是頭個站出來反對的:「陛下,這定北侯乃是謀逆之重罪,元科作為罪臣之子,按理應當隨父抄斬處置,怎可封為將軍,若是他也存了為父報仇的謀逆之心,恐對您不利啊……」
元科此人,算上上一世的交情,與他也算是個故交。上一世,元科因其父定北侯謀反,也被壓入大牢,自容適新帝登基後才被赦免,回到定北侯軍隊營地。在容適根基不穩之時,元科利用自己在軍隊中的威信,助他平息了北地之亂,是個有勇有謀的武將。
元科自小就與定北侯理念不合,定北侯心氣高,極為尚武好戰,因此不服皇帝輕武、減少兵馬糧草,但其子元科一心為君為國,尚武卻不好戰,是個心慈好和平又忠心的主。
這樣的人做將軍,有好處也有壞處,但現下的局勢,沒有比他更適合做鎮北將軍的人選。
容適懶得與這些人多費口舌,直接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此事不必再議。至於讓更多武官也入朝聽政一事,裘大人可是也有意見?」
裘正戰戰兢兢:「臣不敢有異議……」
他自是擔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影響,文臣亦擔心自己風頭將受武官打壓,可他們如今也看出來了,陛下極有自己的想法,似乎也能看透他們的小心思,於是再也不敢多加反對。
其二乃是科考增設了算學、農政、水利三科,增了上千座蒙學,其一半為女子學堂,令女子亦可入學讀書。
大臣光是知道容適還是四殿下時便在算學、農政、水裡之學上頗有建樹,如今要新增這幾科作為科考內容並不奇怪,可增添女子學堂這事,他們是萬萬沒有想到。
對此,老丞相又是頭一個反對之人:「女子無才便是德,若是讓士農女子讀書識字,恐怕……」對國治不利。
丞相說得含蓄,可在座之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也跟著符合點頭。
容適卻挑了挑眉,語氣幽幽:「若朕未記錯,丞相大人的夫人便是有當年京城才女之稱的吧,如今卻反對女學,莫非是與夫人之間有了嫌隙?」
還未等丞相開口辯解,他便做恍然狀:「哦……丞相大人如今年近半百,為官數載鞠躬盡瘁,忽略了夫人也情有可原,不若朕許你告老還鄉,與夫人多多相與,二老也好共享天倫之樂,如何?」
這話說著好聽,傳入丞相耳中便是赤裸裸的威脅。他立馬噤聲,不敢再言反對之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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