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謝遷依舊不依不撓:「走嗎?其實我右手也傷著了,喊你過去是為幫我拿藥。」
蘇鶴拒絕的話在看見他左手纏著的紗布滲出的鮮血後咕咚咽了回去,右手掌心處的傷口不深,但也開始緩慢往外淌出血水。
蘇鶴說:「我不熟悉路況,你來帶路。」
拿完藥後,放學鈴聲響了好一會兒了。
蘇鶴看著空蕩蕩的教室,找不到人來幫他提著袋子,只能繼續跟謝遷並肩走著。
下樓梯時,蘇鶴在前面走著,他感受到袖口中的動靜,正打算扯開一點衣袖低頭觀察情況時,卻不知謝遷突然上前一步,腰間一緊,緊接著,蘇鶴身軀一個晃蕩,腳下踩了個空。
第16章
蘇鶴一下子連跨五六個台階,欄杆沒及時扶住,只能面面相覷,差點就跟地面來了個臉貼臉對視。
袋子破了大孔,裡面的藥品散落一地。
蘇鶴拍著褲腳,想站起身卻怔然一痛,痛感來源於右腳腳踝,掀開一看,果然紅腫了大片。
謝遷顧不得滾落的藥瓶,半蹲下身子關切問道:「沒事吧?」
蘇鶴憤恨的一眼讓他倍感心虛的摸著鼻尖:「我其實吧,覺得你走的太快了,想提醒你注意一下路況,表達關懷。」
能直接關懷到醫務室也是一種本事。
蘇鶴想嘗試著站起身,但幾次都是站挺不到一半又果斷坐了回去。
如果眼刀能殺人,謝遷估計早就被捅成馬蜂窩了。
唯一還算三肢體健全的人兩步跨下台階,拾撿沒滾多遠的藥瓶,洞口處打了死結,將藥一股腦裝了進去,從外面看起來還挺像樣。
謝天謝地謝遷傷的是手,不是腳,要不兩個身殘的一蹦一跳互相攙扶著去就醫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可惜出醫療室十分鐘不到,剛打卡確認下班的醫師就這麼被堵在了門口,鑰匙還在鎖孔里卡著。
半小時前打完招呼的謝遷依舊禮貌:「白老師好,您這是要下班啊?」
「……真是難為你還記得,同學,趕在下班的前一分鐘裡還不忘給我找麻煩。」
他身上的白大褂還沒卸下,銀質的眼鏡框給這位本就年輕清秀的男老師多了幾分書卷氣。
身為醫生的責任心在召喚,他只能將鑰匙轉一圈拔出來後,將醫務室的門推開放人進來。
謝遷攙扶著蘇鶴緩慢前行途中,還不忘提醒道:「老師,假髮歪了。」
脫髮,禿頭,這是很多醫護人員心中永遠的痛,尤其是像他這種工作不到五年,脫髮只剩地中海的。
聽說沒有幾個熬夜的醫生能找到自己稱心如意的洗髮水,預防頭油的效果倒是隨著時光推移而愈發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