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鶴壓著脾氣,一根根的將攀上來的手指掰下去。
掰至最後一根時,從身後傳來一句「謝哥」,就見原本躺著不動的人睫毛顫動兩下,手指猝不及防的再次收緊,比上一次抓到還要牢固。
敏銳捕捉到謝遷動作的蘇鶴:……
你一個大男人裝暈你還要不要臉?
沒等他發作,等不及的姜倉在蘇鶴身後直嚷嚷:「時間不等人,抓緊時間,等把人送去醫院再煽情也不遲。」
白宏直勾勾的盯著將倆人連在一起的衣角,仿佛要將那裡盯出一個洞來。
他說:「要不蘇哥你……就從了謝哥吧?」
謝遷就這麼被倆室友齊心協力抬上了擔架,有前後負責出力的,還順手牽羊一個陪同。
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到達醫務室的床上。
從醫多年的醫師趁著姜倉兩人還擔架的功夫,一眼看出謝遷的把戲:「小同學,我知道你捨不得,但是接著要在你攥人家衣角的手背上扎針,細針無眼,沒準就不小心扎歪了呢?」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瞬間,手指已經落回了床上。
醫師看了眼蘇鶴:「要陪著嗎?」
蘇鶴剛說一個不字,謝遷聲音微弱的張開了口:「蠱……」
蘇鶴回頭,只看見謝遷用口型一字一頓道:「你是知道這位醫師的脾性的,你猜我要是將你會蠱的事講給他聽會發生什麼?」
原主因為不想跟學校里的人有過多牽扯,都是在校外買治療抑鬱症的藥物,偶爾一次在路上跟學校里的這位醫師撞上了。
醫師一眼就看出原主有或多或少的心理問題,沒事總愛拉著他談心,灌上大堆的心靈雞湯。
導致害羞靦腆的原主在路上遠遠看到他的身影都會換道走。
但這位半百的老頭見過的,談過心的人多了,對於其中一員的原主也只有零星一點印象。
這沒什麼可說的,關鍵是他對於苗疆蠱事尤其感興趣,沒事總愛從圖書館裡借來大批相關資料,一研究就是一晚上,其好奇心加上求知如渴的程度能連著幾天不吃飯。
蘇鶴不怕交代出自身底細,但尤其怕麻煩。
有這麼一位背後靈在身後跟著,簡直堪稱噩夢。
他飼養的毒物跟他總要瘋一個。
於是蘇鶴妥協的搬來一個板凳,距離床邊一米遠的地方坐下了。
謝遷腿長,兩米長的床,幾乎一半以上裝的都是他的大長腿。
姜倉跟在謝遷身邊相處了一年多的時間,彼此之間熟悉了不少,但現在,當他拎著餐盒,站在門邊看著自家冷酷不可一世的謝哥,人人避之不及的校霸,居然在靠著枕頭躺床上,束縛住手腳的情況下,一沒閒著無聊哼哼唧唧,二沒埋頭只顧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