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可思議的是,他仿佛一門心思的撲在了屋裡坐著的另一個人身上,眼神中好像還帶著一點……寵溺?
要知道之前有次發燒到三十九度,額頭都能當鍋底用來煎雞蛋的程度,他謝哥愣是連著一口水不喝,生悶四包退燒顆粒,裹著棉襖,用被子蓋著,捂了一夜,出了一身汗,生生將自己捂好了。
那時候他跟謝遷都是高一,處於一個宿舍,成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三個舍友拉扯了整整一個小時,謝遷憑藉著舌戰群儒,跟超強的意志力,將他們一拳一腳的踹下了床,半米之內,無人敢輕易近身。
用謝遷的話說,無非是小時候體弱多病,天天不是在醫院,就是在去醫院的路上。
人家去看病是偶爾一次,他跟他家差點把醫院當成了打卡機。
輸液袋跟三餐齊行,誰也不肯讓著誰。
那段時間,他只要看見輸液針頭就想逃,後面也確實逃跑了,雖然沒跑多遠,被七八個護士追著,一人摁一頭,生無可戀的被鉗制了回去。
那時候年紀小,反抗能力不足,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謝遷的叛逆心理也與日俱增。
在家生病時,他還能在家庭醫生的注視下乖乖聽話配合,但是一到學校,天高皇帝遠,他也有了放肆的底氣。
所以在學校逼著他打針就是在挑戰他的威嚴。
姜倉從回憶里抽身,看著眼前這歲月靜好的一幕,依舊不可置信。
他寧願相信他眼睛瞎了。
他就這麼跟棍似的杵著,直到身後走過來一個人。
白宏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鬆開包裝精美的餐盒。
白宏接過後,就徑直走進去放在病床邊的柜子上。
「你們的晚飯,記得吃。」
然後就跟沒事人似的退出房外,將姜倉往外推了推,將門關上了。
只能說學校醫務室里的隔音不是蓋的,門一關,門外吵吵嚷嚷的喧囂一下子遠去了,屋裡安靜的甚至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蘇鶴抬頭定定道:「想要見識一下下在你身上蠱蟲的爐身真面目嗎?」
謝遷被窗外的太陽光照得刺了下眼睛,在心裡感嘆著,陽光有點刺眼了,擋著他看未來男朋友了。
聽見問題他還空耳問道:「什麼?」
蘇鶴走到窗邊,他個子高,但身子卻過分消瘦了,光照在肥大校服上,在腰側透光了好大一片。
從謝遷的角度看過去,好像一隻手就能環住似的。
說實話蘇鶴的心情是有些鬱悶的,但一時之間找不到途徑。
他說:「這可不是一般的蠱,這是情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