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爾拋磚引玉,先講了三個,簡桃還在樹林裡的事中沒緩過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
「……那天電梯很空,只有兩個人,他不小心按到了負一層,開門之後又連忙關上,驚恐地跟旁邊的人說:幸好沒打開,聽說負一層有鬼,而且手腕上會系一條紅繩子。」
「電梯裡安靜了很久,距離到他家還有很長一段,他看到旁邊的人緩緩伸出手,低聲問——」
講到這,鄧爾突然用視線拉回簡桃的思緒。
她看到燭火倏然一顫,鄧爾的臉從下往上,被照出昏黃又詭異的影。
「你說的紅繩子,是這一條嗎?」
……
瀟瀟膽子小,已經被嚇得先尖叫起來:「不聽了不聽了,我洗澡去了!」
鄧爾得逞地哈哈大笑,這才反應過來:「對對,你們快去洗澡,等會兒十一點要停電了。」
簡桃:「是嗎?怎麼了?」
「剛有人來說這個,所以我們才想去找你們,」鄧爾說,「好像是電路維修還是什麼的吧,暫時會斷一會兒,不知道什麼時候恢復,我猜應該不會太久。但還是做個準備,萬一沒來電怎麼辦。」
瀟瀟還站在廁所門口發抖,顯然是沒緩過來:「太恐怖了小桃姐,我今晚跟你睡。」
很快,大家開始為停電做準備,簡桃卸了妝拿了衣服,也進了浴室。
但她頭髮長,洗澡的時間久,等出來,已經快到十一點了。
房子裡浴室只有兩個,於是她擦頭髮的時候先出來,讓需要的人進去洗。
頭髮差不多擦到半干,也該吹了。
浴室門敞著,謝行川正在裡面洗臉。
簡桃沒辦法,再不吹就要停電了,於是就站在有吹風機的另一側,和他隔著一段距離開始弄頭髮。
其間鄧爾進來了一趟,說是要用凳子,搬走了抵住門的那個小木椅,簡桃起先還沒反應過來,直到門砰地一聲被風吹關,還沒來得及開口——
吹風機驟然失聲,視線被覆上純黑。
停電了。
她手機都沒拿進來,放下吹風機,下意識就憑著反應去摸門鎖,因為黑暗總歸是有些慌的,摸了半天終於摸到,迅速往下一拉——
一道清脆的咔噠聲後,門打不開了。
……?
鄧爾的聲音很快出現在門外:「小桃姐,你在裡面嗎?」
「我在,」簡桃儘量讓自己鎮定一些,「你幫我把門打開。」
「好。」
手電筒貼近,她能看到微弱光源,外面用力幾下,門卻始終沒有被推開。
像是被什麼卡住了。
鄧爾覺得很新奇似的,轉頭和一邊的溫曉霖分享:「門壞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溫曉霖在門外安撫:「先別著急,我給房東打電話,應該一會就能來。我們就在外面,也不用怕。」
很快,溫曉霖去信號好的地方跟房東溝通,鄧爾的手電筒本還貼在門上,不知道人又跑哪裡去了,唯一一絲光源也消失。
門外一片安靜。
……
簡桃本不覺得他之前那個鬼故事恐怖,但是被一片漆黑地關在這裡,門外又沒有人,無來由地,終於覺出幾分驚懼。
她深呼吸著,想去找找洗衣機上有沒有什麼能照明的東西,一伸手,摸到個軟的東西。
她嚇得差點尖叫,謝行川的聲音倒很穩定:「怕成這樣?」
她反應過來了。
「你在裡面啊?」
「不然?我難道還會瞬移?」
總之有人在旁邊,就要好很多了。
簡桃輕出一口氣,但很快,四下又變得安靜,黑暗將緊張不安愈發放大,簡桃覺得發怵,越想越沒底,憑著本能感覺,朝他的方向靠。
一步,沒找到。
兩步,還是沒人。
她索性再邁大一步,撞到個溫軟東西的時候,也被人轉身抵在了牆上。
他聲音有點兒啞:「幹什麼?」
簡桃勉強能看清一點輪廓,說:「我想……」
接下來的話沒說完,因為嘴唇被人堵住了。
應該是為了繼續方才那個未完成的吻,他捏住她的下巴微微上抬,手將她腰卡住,幾乎沒給預告,舌尖就抵了進來。
她能感覺到他唇上濕漉漉的水珠,順著他舌尖弧度被渡進她唇齒里。他的臉沒來得及擦乾,四下都是蜿蜒的水痕,淌進她衣襟。
突然,門外又開始響了。
應該是鄧爾在試圖修理,門一下一下地擰著,她的心跟著一下一下緊張地收縮,生怕下一秒就有人推門而入,撞破她被人壓在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