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半晌後,她抿了下唇:「穆安,我問你個事兒。」
「好啊,什麼事?」
「你知不知道,謝行川高中的時候,有個喜歡的人。」
……
…………
話音正落,穆安愣住幾秒,簡桃從他眼中看到清晰的慌張,然後穆安這才猛然咳嗽幾聲,說:「姑、姑且知道吧。」
姑且知道。
那就是知道了。
簡桃說,「你能跟我說說麼。」
「這不好吧……你,你聽了難受怎麼辦,而且都過去這麼久了,再深刻也都是從前了,人要往前看嘛,你看他現在也是很喜歡你的,我從來也沒見過他因為誰來凌城還特意讓我迎的呢。」
「從前深刻?」簡桃敏銳地挑到關鍵詞,「有多深刻?」
穆安:「……」
我這破嘴,刪了吧。
他充分領悟到女性在這一方面出色的偵查能力,多說多錯,他閉了嘴打算不再開口,可人家是客,又是謝行川現在正到不能再正的妻子,他又怎麼可能當個啞巴。
摩挲了半晌褲腿,穆安侷促道:「你……真要知道嗎?」
說實話,這一瞬間,她其實有點想說不的。
但不過0.1秒,她點點頭:「你都說了是過去了,誰沒點過去呢,我就是想聽聽。」
「不會影響你們現在感情嗎?」
「不會。」
穆安想想也是,現在誰還沒點前男女友了呢?興許簡桃一聽完更覺得現在值得珍惜,又察覺出自己和那人的不同隨即和謝行川感情更好了呢?
他舉起手指:「那我說了啊,提前聲明,我不知道是誰,只說我看到的,可能有出入——」
簡桃愣了下:「……你不知道是誰?」
「是啊,不知道,他瞞得可緊了,瞞過所有人,我有時候也覺得離譜,那可是謝行川,有話直說的謝行川啊——怎麼會違背自己的本性,藏那麼多東西。」穆安搖搖頭,無法控制地嘆息,「那時候,得多喜歡呢。」
說完,他又立刻補充,似乎是想安慰她:「不過那都是之前了,你也知道現在快餐社會,誰會喜歡一個沒有回音的人那麼久啊——」
沒等穆安說完,簡桃垂眼道:「我最先開始,是發現他高三下雪的時候,回過一次寧城。」
「哦……對,」說到這兒他就來氣,便也沒控制住話,「大冬天的,發燒才好,課程又緊,誰攔也不聽,非要回寧城,也不知道是去見誰,回來我問人見到了嗎,他說見到了,我說你這跨越幾千公里就為見一晚上,人家看了不覺得動容?跟你說什麼沒有?」
「他說沒說上話,合著單方面看的啊?真行。」
簡桃抿著唇,心臟像輕輕地被針刺著,痛又解脫般地,聽著他和別人的故事。
這應該就是她一直想聽,而他開不了口的話吧。
「沒事,你繼續說。」
一起頭便回憶湧現,穆安不吐實在意難平,加上簡桃敦促,那些場景仿佛曆歷在目,一抖落便滿盤皆出。
「他回來之後,我看他手上有淤青,就問你被人姑娘男朋友給揍了?他說不是,單方面打了個傻逼領導,我一尋思,英雄救美,被救的那個還不知道。真冤,換個角度不是白救了嗎?」
「好傢夥又說錯話了,三五天沒搭理我。」
「我肯定想知道那人是誰啊,值得他這麼勞心費力的,但是他不願意說,我就也從來不敢太靠近地探,只能說有時候偷偷隔著看幾眼。主要他一個人住,我就總來他家,有時候也住,一來二去地,蹭著蹭著,有回就被我聽到了一點——」
「半夜跟人姑娘通電話,也不說話,就聽著,對面應該是問了,他就說號碼存錯了,我尋思他不像干那種蠢事兒的人啊,第二次又故技重施,他以為我睡了,我偷偷睜眼看他表情,一點兒不意外,絕對沒存錯。」
「後來就這樣,反覆存錯反覆打。」
「我哪見過謝行川這樣啊,我說你實在想人家就去見啊,他叫我別多管閒事,你說他是不是挺狼心狗肺的個東西?」
「又是那年冬天,冬天真是他的劫,那天好像有個什麼活動,他說他得出去,一問又是寧城,我說實在不行你倆聯姻吧,這麼跑來跑去多費勁——」
「當時同行里有人玩鬧,不讓他走,把他司機堵在路上,還差點把車胎弄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