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地想要後退一步,可昆鈞卻壓得更深,臂膀箍住他的腰,胸膛緊貼,堅硬的肌肉形成壓迫性的控制,讓他無處可退,甚至被匠人的結實肉.牆撞的胸口疼。
就像是山中的野獸那樣,雄蛇蜿蜒遊動,緊緊纏繞住伴侶,冰冷的鱗片摩擦著彼此的身體,一寸寸收緊,直至無法掙脫,讓可憐的黑心麻薯小伴侶發出細微的嘶鳴,尾端盤繞交纏,在刺激中沉淪。
有點奇怪。
這種感覺鍾離不好形容。
畢竟除了今晚福至心靈想試試之外。
膽大妄為的青年也沒和其他的生物這樣幹過。
——至少在此空間的記憶中是這樣的。
「嗚嗯……嗚……」
他聽到了自己發出不成人話,毫無意義的斷續音節,後頸被掌控著,被反覆吮吸。
是不是流程做的有些多了,恍惚中他很有條理的想,見過的凡人男女一般街口碰一碰嘴唇就算結束了。
為什麼還不結束?
甚至讓他不得不吃對方的那種東西……
還沒有來及思索自己想表達出什麼,青年感覺下半張臉就又不屬於自己:「唔……」
濕滑的粘液在交融間滲透進彼此的口腔,舌尖探入的瞬間,溫度交纏在一起,炙熱得像是岩漿湧入深海,水聲在濕潤的口腔里相互交融,舌尖輕輕勾纏,攪動出細微的粘膩聲響。
是黏糊糊的口感,感覺有點像海里的水生物,儘管沒有腥氣,只有一股股雨後大地的氣息。
想到這裡,鍾離才下意識的抗拒,因為他不喜歡吃任何的「觸手」、「粘液」、或者「八爪魚」,這是原則性的問題。
濕漉水聲避無可避。
被迫吃了一隻史萊姆……兩隻史萊姆……三隻史萊姆……
「再等等,馬上就好了……」匠人的聲音變得哄誘。
鍾離在情愫中冷靜數親了幾口,理智重新回歸,抬手按住昆鈞的肩膀,沒有推開對方,只是牙關反應過來後閉緊,想將不速之客趕出家門,趕到唇齒外面去。
昆鈞是龍王的分身。
若陀龍王的本體非常龐大,倘若對方能用龍類表示友好的方式直接啃鍾離的腦袋,對鍾離而言,他或許會覺得那種行為更加的合適。
銀絲順著嘴角滑落,沿著下顎曲線留下匠人的氣息。
昆鈞的眼睛染上不對勁的猩紅。
「先生啊……您答應的怎麼還要反悔?」
「唔……」
並沒有反悔,只是不想咽下去而已。
模擬話本上描述的有這麼複雜過嗎?
那一瞬,俊美青年的神情有些茫然,茫然到像是在拷問入侵者的良心。
導致昆鈞的吻從淺嘗輒止,立刻變得熾熱而狂放。
強行破開重圍,舌尖勾纏著對方口腔里的軟肉,輕輕碾壓,探入更深處,強勢地舔舐過口腔內部柔軟的艷紅黏膜,貪婪地索取著屬於神靈清雅的吐息。
迫使無辜又純澈的神靈被逼著與之糾纏,呼吸微亂,銀線在拉開瞬間,細長而纏綿,反射著曖昧的光澤。
被親吻的青年低低喘息。
昆鈞這才低笑一聲,順著水痕,狗子一樣拱著懷中的對象。
他並不知道懷中的魔神覺得自己好像吃了不少「薄荷涼拌史萊姆」,打算等下找枚水盆打上清水,用手摳嗓子眼,把不喜歡吃的東西趕緊弄出來。
昆鈞腦袋脹痛,熱血沸騰,他是第一次這樣瘋狂無助,更無師自通如何表達愛意。
而鍾離,則在學習如何被親吻。
畢竟這屬於學富五車的客卿先生也不熟悉的領域,所以他很好奇龍王喜歡怎樣做。
這番,只有明白了龍王的行為邏輯,才能在接下來更好的對付另一位龍王。
鍾離眼眸闔著,只要願意,他就可以給自己找到一連串的解釋邏輯。
他的良心一點都沒有痛過。
還想再趁機試一試。
昆鈞不知道自己成了位好老師,無聲中魔神的唇瓣微微張合,在這片璃月燈影搖曳的夜色里,悄無聲息地汲取著某種不屬於他的技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