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涉及舊金山上飛行的白鯨的組合。
鍾離先生對異能者們並不熟悉,但腦海中存有的知識告訴鍾離,如果按照文學家的關係講,這些人散是滿天星,相聚在一起還選舉出首領反而很奇怪。
文學家本人作品中持有不同的觀點,立意鮮明、南轅北轍,鍾離不覺得這些異能者們可以好好的相處。
就拿組合的首領講,同那位有關的文學家菲茨傑拉德先生是這個國家「爵士時代」的文學代表人物,作品特色為虛無主義,以及香檳、咆哮年代、墮落的富人。
寫《憤怒的葡萄》的斯坦貝克先生從沒有公開譴責過菲茨傑拉德,心裡卻多半是不慎滿意的。因為斯坦貝克先生主打的是憤怒的人民,作品充滿了左翼情懷,農民階級,社會正義,就一個認為「人類要革命」,一個認為「人類太空虛」,思想路徑八竿子打不著。
洛夫克拉夫特先生活著的時候是個寫怪物的小雜誌作者。菲茨傑拉德寫上流派對,洛夫克拉夫特寫章魚降臨。雙方大概沒有交集,連互相看不上的機會都沒有。
菲茨傑拉德納對撒尼爾·霍桑先生比較尊敬,但覺得霍桑的宗教象徵太繁複,人物不夠現代,說霍桑是上一世紀的鬼魂,在今天已無法誘惑年輕人。
至於赫爾曼·麥爾維爾先生寫《白鯨》的時候,寫著寫著就去神啟了,一章論述出整個宗教論文。菲茨傑拉德認為對方不夠節制。
而菲茨傑拉德先生也被其他的文學家公開譴責過。譬如海明威先生認為對方性格過於柔軟,才華薄弱。福克納先生於密西西比想像勞苦大眾死在路邊時,對菲茨傑拉德的寫作極其的態度不屑一顧,理由是菲茨傑拉德是個貴族寫手,沒沾過真正的痛苦。
還有島國的幾個異能者,好像有一個對應的文學家因為落榜五次沒得到芥川獎,終於忍無可忍,寫了一篇文章,標題就叫《我與芥川獎》,後發誓自己要成為沒有芥川獎也能活下去的人……
嗯……這個人類抑鬱了……
大概情況就是這樣。
鍾離先生來到這個嶄新的時代,一向不靠魔神的力量謀生,全靠魔神優越的大腦和記憶力。
認真的了解過整個時代,消化了腦海中的記憶後,他覺得自己可以接受有文學家會在自己眼前打起來,但不是很能理解代表文學家的異能者們倒反天罡的關係,搞不懂出現「前輩不健康崇拜後輩」的邏輯在哪裡。
好在鍾離秉持寡言勝千語的習慣,即便已經知道很多了,依舊和善的對所有人保留判斷,讓其聽上去就像是一種美德。
一種寬容的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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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吹來愜意的清風,眼前這兩個人類神態各異,同文學家幾乎看不出任何關係,好在鍾離差不多了解過一些。
簡而言之,系統打小報告:【一個叫中原中也,一個叫太宰治。】
【宿主,這兩個都沒拿到芥川獎,中原中也英年早逝,太宰治就是那個寫《我與芥川獎》噠。】
鍾離:「……」
嗯,大概對文學家而言,這真是一件不幸的事情。
「今日真熱鬧。」
鍾離笑道,看了看戒備的橙頭髮青年,又看了眼地上攤著的朋友,偏頭問道: 「兩位也是來河邊鍛鍊的嗎?」
若陀皺眉,看不出這兩個人類有任何能讓摩拉克斯矚目的資本。
「……」中也則不適應的愣了愣。
就突然感覺有一種怪異升上心頭。
更重要的是:「這位先生……」
中也斟酌著不同強大的異能者起衝突,但是:「您是不是有一名叫做『魈』的被監護人?」
鍾離緩緩點頭,似是不解,嘴唇微微地揚起:「閣下見過那孩子嗎?」
若陀突然咳嗽了聲,儼然是有事情瞞著鍾離。
中也就很想抓狂,想說這位先生,你們家的孩子把Mafia襲擊舊金山的武器給薅走了您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