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青花魚!」
你懂個什麼!
情緒如海潮一樣的襲來,中也覺得自己開始悲傷,然後難過到喘不上氣。
是被創造者,在為創造者難過。
也是因為被創造者明白自己的人生來源於另一個人的作品,卻無法對一個曾經活生生的人譴責,說都是你創造了我的不幸。
站在水晶前面,中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啊……一切又轉瞬化作了虛無的幻影,同名的詩人甚至無法告訴中也過去是什麼,如何同自己和解,又如何好好享受生活,因為對方的人生是戛然而止的。
而對方的人生也是悲傷的。是一種自己不想哭,只是睜著眼睛,讓眼淚流出來的樣子。
甚至不知道百年之後是否還有人記得他。
想來也許不會。因為詩集印數太少,紙張也太薄,在潮濕的雨季里容易發霉,在乾燥的書架上容易被遺忘。所以詩人早就明白寫這些詩,從來不是為了它們被人傳頌的。
是每個詞語裡都藏著一個怕失去又太敏感的普通人。
而這就是父輩。
有些父輩一切只道是尋常,很抱歉沒有成為子輩期望的那個樣子。
書頁翻過的聲音顯得無比輕柔,大地間閃爍著舊日幻影化作的暖光。
【如果讓一個孩子去觀看父親一生,那個孩子也會為父親難過,許願希望父親可以重新活過來,畢竟人的一生太短暫了,留下的記憶也寥寥無幾。】
【但是我想,真正希望留下的,不是被稱為「詩人」的那個殼子,而是在詩里掙扎出的影子。】
他不敢說自己能教會你什麼,也不會試圖告訴你「人生應該如何」——因為他連自己也沒有活得很好。可是他希望,等你站在自己的悲傷里,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怎麼做的時候,能記得這世界上曾有一個叫中原中也的人,他也是這樣過來的。
心碎,告別,繼續寫詩。
不是偉大的,不是成功的,只是誠實的答案。
願那個孩子讀到他的作品時,同他對視。
而倘若閱讀他的詩的也是孤獨的人,那麼閱讀者應當明白,你不再孤獨,而是時光中有人懂得你經歷了什麼……
……
中也抬起頭:「不要胡說八道了,這些東西對我而言毫無用處。」
卻發現自己手已經握得太緊,心裡有什么正要碎掉的東西輕輕貼上了一層薄薄的紙。
「我們一點都不像。」
【這很正常,沒有人會成為自己的父母。】
「我也不可能成為他期望的作品。」
【這也很正常,他只是你的來歷,而非結局。】
「喂,那給我看他的一生是要做什麼?」
【其實,你只用為觀賞過一位詩人精彩的一生而喝彩,這樣你明白嗎?】
霎那間,前方出現了兩條通道,一條通道前面是Q所隱藏的黑手幫秘密基地,另一條通道則通往漂泊於高天的「白鯨飛艇」。
書頁像是翻到了尾頁,愉快的合上自己。
【當你明白了自己之所以誕生的過往,你將接著明白,你擁有著更多的選擇。】
中也皺眉,咬牙最後說:「你不就是想讓我換一份工作,那如果我選擇繼續做Mafia會怎麼樣?」
他必須要和這個奇怪的東西吵一架!
因為這個東西通過一种放悲傷的文青電影的方式,在今天傷害了一個純真Mafia的心理健康!
書回答道:【我不知道哦,但是我感覺你的本性並非如此,而他也是這樣想的。】
【不過這也都是你的故事。】
而我會繼續注視著你,那我們的故事就又在路上啦……
「可惡!」
中也默默捂臉,他繞開通向Q這個倒霉孩子的通道,轄制著太宰治走向通往「白鯨飛艇」的那一端。
「怎麼了?去哪裡?」
太宰治看戲還沒來及看完,悠閒的問前同事還好嗎。
不好吃點溜溜梅,就很像那個鳥類表情包——烏鴉,歪頭,不是吧真哭了?.JPG
「上飛艇!」
中也轉頭惡狠狠的道:「森先生並不是唯一在舊金山布置的人,Q的異能想要擴張至全城,還需要其他的助力,我並不清楚誰是森先生的後手,但那個人將在白鯨掉落時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