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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放任自己沉溺於最直接的幻想時,林思弦才明白,那些親密的動作是不需要靠看影視作品一幀一幀學習的,他內心的渴望會告訴他要做什麼、應該怎麼做。

但林思弦也不敢將這些想像的畫面全部付諸實踐。

他好幾天重複做了主題類似的噩夢。夢裡所有人都變成沒有隱私的透明人,他的秘密就這樣公之於眾,陳寄高高在上地看著他,以一種大仇得報的表情,他背後還有很多人,袁尋、婁殊為、佐伊,明明陳寄雙唇緊閉自己卻依舊聽見了他的聲音:「林思弦,你真的喜歡我啊?」語氣里的譏諷和人群的哄然大笑纏繞在一起。

第二個的夢場景簡單一些,沒有那麼多人,在他熟悉的半山別墅,陳寄將他的心事一五一十講給呂老爺子聽,還沒等林思弦作出任何辯解,一個巴掌便攔截他所有要出口的話……林思弦就這樣從夢裡被扇醒過來。

臉真的很疼。原來是睡覺的時候壓著書了。

林思弦驚醒後心跳還沒平息,陳寄把收拾好的書包放他面前,他喃喃道:「好可怕。」

陳寄冷淡地問:「什麼?」

「沒什麼,剛才做了個噩夢,」被謊言填充的真實世界讓林思弦平靜下來,朝陳寄笑笑,「夢到蹦迪的時候被人打了。」

陳寄皺了下眉,把才買回來的麥知袋子放桌上。

「陳寄,」林思弦沒讓他走,「你別動。」

林思弦站起身來,很親昵地環抱陳寄,貼在對方身上,他儘自己所能地汲取著對方的一切,味道、氣息、皮膚的溫度,饜足得很想就此沉沒在其中。嘴裡說出來的是另一番台詞:「怎麼這副表情,明天開始放假,你兩周見不到我,不應該很高興嗎?」

只要不被發現就好。

林思弦像所有抱有僥倖心理的犯罪者,既割捨不下誘惑又不敢承擔風險,只能努力掩蓋自己的罪行。

陳寄沉默地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回應。

林思弦用鼻尖摩挲著對方的鎖骨:「別這麼僵硬啊,你也抱我一下。以後你談戀愛也這麼木嗎?」

「林思弦,」陳寄在他耳邊說,「適可而止。」

「這才哪兒到哪兒,」林思弦催促道,「你忘了嗎?你沒有反抗的餘地,快點。」

幾秒後,他察覺到陳寄的雙臂覆蓋在他背上,不是一個溫柔的懷抱,這雙手很用力,發泄般將他禁錮住,骨骼相撞有些疼。這人好傻,林思弦想,自以為在報復,殊不知這點痛感他夢寐以求。

林思弦從沒這麼感激那些加諸在自己身上的流言,讓他可以在輕佻的外殼裡盡力描摹他的夢。他變成了一場舞台劇的導演兼編劇,將自己憧憬的分鏡一一拍完。

他時間不多,新學期開始每天一對一補習,每半個月才抽出一個下午回學校一次,這半天就是他的片場。他在晚飯時間叫陳寄載他去買布丁,卸了力氣靠在陳寄背上,看黃昏下他們跟樹木的影子交疊;陳寄坐教室最後一排,他去當短暫的半日同桌,陳寄認真做題,他趴在桌上用指尖勾畫對方的青筋。

當然,就像辛德瑞拉一樣,總會有一個結束的時間點。做完這些事,林思弦總會輕飄飄補上一句:「你別總是冷著一張臉,你配合一點也許我就沒興趣了,就會換個目標了呀。」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這些舉止是他能享受的極限。林思弦見過陳寄狠戾的樣子,真把人逼急了他不知該怎麼應付。事實上做這些事情時,他也總會留意陳寄臉色,可惜這人很少有鮮活的表情。

不知道陳寄跟袁尋那晚聖誕夜過得如何,目前多半還沒成,因為袁尋每次看到自己跟陳寄同桌都臉色不虞。林思弦大概能知道陳寄為什麼說他不談戀愛。之前班裡統計想要報考的院校,陳寄填的每一所都是本市或者周圍的城市,連之前參加自主招生都不會去太遠。

陳寄很擅長解決問題,因為他長到現在為自己的家庭解決了太多問題,或許因為要顧慮的事情很多,所以不想再增加更多麻煩。

不過袁尋也許有戲,等到陳寄工作、賺錢、獨立,問題解決起來更加輕鬆時,也許觀念也會隨之改變。畢竟陳寄對袁尋的耐心總會多一些,會為他打架,會在無視掉別人請求的同時答應袁尋軟著聲音的祈求。

林思弦沒讓自己想那麼遠,他知道他的犯罪不會長久。但夢之所以是夢,就是因為它能充分迷惑人的理智。所以林思弦總是告訴自己,再多睡一會兒,天亮再說。

五月初的某一天,消停了很久的亭水榭突然迎來久違的暴風雨。

導火索很簡單,林泓的第二個孩子前不久辦了滿月席,這消息不知怎麼傳到呂如清那裡了。林泓打算給這個孩子取名「唯一」,沒有其他意思,只是為了膈應呂如清而已。

林思弦原以為呂如清不會在意,沒想到呂如清竟千里迢迢從寺廟趕回來,跟林泓再度吵得聲嘶力竭。他們每次爭吵都不會就事論事,明明上一秒還在為這孩子怎麼處理面紅耳赤,下一瞬間又開始回溯以往,盡數羅列自己所忍受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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