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如此作想,真正的董由禮當年並未離開家中,且如董母方才所說,這門婚事是董由禮非要成的,那他又怎會拋下妻子突然離開?所以無論你怎麼做,最終都會被抓回去,小細節上或許可以自行發展,但結局不會更改,證明董由禮這個人在梨秋的故事裡也會出現。」
「要是沒猜錯進了這幻境的只有你我和葉澄明三人,清河和月閒在房中,應當未被牽扯進來,不過院中當時還有個殷行,你可有見過他們?」
崇歡搖頭:「來了三天,兩天都暈著,要麼就是被人看著,哪裡有機會見旁人。」
說話間,一行人回到了董家,董母被攙扶著進了屋,那先前訓斥崇歡的中年漢子從屋裡拖出根條凳來,往院中一橫,大馬金刀的坐下,手上長棍一指崇歡,喝道:「還不跪下!」
崇歡活了幾千年,也只跪過爹娘,哪裡會理會這凡人,眼看跑是暫時跑不了了,索性懶洋洋往木門上一靠,抱著手臂,顯得格外目中無人。
煙蘅沒忍住悄悄傳音給他:「你現在用的可是別人的身子,好歹收斂些吧。」
「收斂?我今日要是當真跪了,只怕這些凡人折損壽命。」
煙蘅被這話噎住,天界可沒有動不動下跪的規矩,她本意也並非如此。
懶得廢話,她索性自己動手,打算施個障眼法矇混過去,免得僵持在這兒,崇歡那張嘴待會兒又氣暈一個。
崇歡不願跪,就變個替身出來替他就是。可不料任她如何施為,都沒能成功。
煙蘅驚詫不已,崇歡仍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輕笑了一聲才道:「行了,早跟你說了行不通。」
他方才從周圍人的話中弄明白了那中年漢子的身份,此刻見對方正怒目而視,恨不得下一刻就提起棍子揍他一頓,若真到那一步,只怕法術也避不過去他可不想在這兒挨頓揍。
二公子向來懂得能屈能伸,此刻稍微站直了些身子,朝著條凳上的人行了一禮,肅容道:「舅父莫怪,權當外甥這幾日發了癔症,現下已清醒過來,稍後便去同母親和夫人賠罪,往後絕不會再做糊塗之時。」
這話說得院中諸人都是一愣。
此刻院子裡的都是董家的親戚鄰居,看著董由禮長大,對他這幾日的荒唐行逕自然百般不解。
在他還昏著時,便有人說這是不是中了邪,讓董母去替他請個大仙來看看。
董母已經意動,還是董由禮的舅舅說先等他醒來再看,或許那日只是昏了頭,醒來說不定就恢復了。
誰知這孩子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往外跑,還說了好些胡話,實在將他氣得不輕。
聽他這麼說,看著他的目光仍帶懷疑,似乎不相信一個人會變得如此之快。
他忍著氣,詢問道:「由禮,你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董由禮生得清秀瘦弱,聽到問話,臉上神色十分無辜:「或許就是頭腦發昏了吧,說來也是奇怪,我那日一早起來便覺得不太對勁,腦子裡暈乎乎的,仿佛蒙上了一層霧,說話做事都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