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瑩自作主張,用了太子的腰牌去太醫院請梁太醫來診治,這是位最擅長治風寒高燒的太醫。
見了容珞都得說,若是在這樣反覆高燒下去,長公主腦子都得燒壞。
嚇得翠寶又坐在外屋哭,說太后不是好人,好在話都是在鳳陽宮裡說的,不然這丫頭少不了挨板子。
瑞雪落到年初七才融化,容珞難得清醒,困怏怏地蜷在暖榻里,她本是最愛雪日賞梅的,現在想到的只有冷和怵。
側眸瞧了瞧置在小桌上的太子腰牌,她記得那玉潤細膩的觸感,但心裡實在不安生。
照瑩敲門,是梁太醫來複診。
容珞將那玉腰牌收起,放在枕下。
梁太醫年至中年,是個溫文儒雅,痴迷醫學的人,常為娘娘太妃們看診,唯獨沒去過壽明宮。
倒不是因為什麼不聽差遣,蕭太后修玄,太醫院的診治她皆半信半疑,鮮少喚太醫去就醫。
聽脈之後,梁太醫給容珞重寫了方子,病這一場的身弱還得慢慢養。
容珞輕輕咳,於她而言,寧可這樣病著,太后那邊能躲個清淨,不好再為難她。
瞧著梁太醫在書案邊寫方子,容珞思忖著蹙眉,開口詢問:「梁太醫,有一種紅瘡長在手臂與腿上,痛癢潰爛的,可有什麼法子醫治。」
梁太醫正巧寫完藥方,聽完容珞所說,手中的筆頓住,他深思片刻,道:「長公主說的可是太后?」
蕭太后的紅瘡這太醫院上下都知道,前兩年來問診用過藥,奈何太后不肯停了那道術丹藥,紅瘡好不了,怒罵太醫院皆為庸醫,廢醫。
容珞露出些許無可奈何:「是的。」
梁太醫道:「治不了。」
意料之中,容珞本意也沒想著治好,於是改口:「緩解之法也沒有?」
梁太醫瞧著她,微微緘默。
太子殿下吩咐過,若長公主有什麼要求,儘量滿足。
「臣得回去查查相關的醫籍,問問瘡科的太醫。」梁太醫不敢直接應下來,無奈一笑:「臣是個治風寒的。」
容珞隨之松容,失笑:「是我為難了,有勞梁太醫。」
梁太醫頜首,背著醫箱便退了下去。
容珞神色淡下來。
若能緩解太后紅瘡的痛癢,頤塵園的事兒或許還能往後拖拖。
她沒什麼雄心壯志,只想清閒自在點。
本想著皇帝班師回朝後,能將她的指婚提上日程,出了嫁就能建府封地,少些太后對她的拘束。
可如今……
容珞扶額,愁得緊。
事已成舟,她總不能自怨自艾尚未出閣便失了身子,只希望這件事就此銷聲匿跡。
她嘆了口氣。
曾想先帝在世時,視她為己出,疼愛有加,倒不用像現在這般謹小慎微。
七歲那年,先帝駕崩,蕭太后性情大變,這才痴迷修仙問道,私下對她不復疼愛。
她也不知為何,這些年太后對她的厭棄之情愈發明顯,若放在以前都不敢想,她會讓她去獻身平陽侯。
之後的幾日,容珞躲在鳳陽宮稱病不見人,期間,皇后派人前來慰問過,素歆也來過,一一未見。
上元節將至,宮裡的太監宮女不得閒,忙著張燈結彩,皇帝班師回京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京城,熱熱鬧鬧。
翠寶風風火火地跑進鳳陽宮的苑子。
容珞在春庭習畫,照瑩先是斟了杯茶給她喝,才聽她氣喘吁吁地開口:「陛下回京了。」
照瑩:「然後呢。」
這消息早上時,便聽宮女太監們說過一回了。
翠寶先是形容了皇帝回宮城的場面:「浩浩蕩蕩,撲天蓋地,朝中文武百官,還有太子殿下都去接應了,皇帝陛下一來便進了太和殿開會。」
容珞托著臉,蔥白的指間轉弄著顏筆。
壽明宮那邊恐怕此刻已坐立難安,誰知皇帝陛下提早回京了,本推想著是在上元節之後。
光昊帝,容珞的這位表兄,年長她二十餘歲,先帝疼她,表兄對她倒是不遠不近的態度,任太子時就常親征戰役,功績顯赫。
儘管四年不在京師,光昊帝從未丟失對朝野的控制。
這御前會議,恐怕要開到晚上才散場。
翠寶打量容珞的神色,接著道:「榮國公的三兒子沈闕也回來了。」
聽到這,容珞轉首看向翠寶。
那是容珞將要及笄時,光昊帝給她指的一門婚事,榮國公府的三子沈闕。
不過蕭太后以不舍容珞早嫁為由留她到年十八,加上北方戰事,沈闕隨光昊帝親征,於是便拖置了下來。
但兩年前,聽聞他在漠北有了位心儀的姑娘。
翠寶:「沈三郎從漠北帶回一位姑娘,正住在榮國公府。」
容珞眸光動了動,隨之低斂下來。
這就是那位他們說沈闕心儀的姑娘吧,無妨,她看重的也不是這個。
榮國公是隨先帝打天下的開國功臣,現年事已高,解甲歸田,看在先帝的份上,自會敬她幾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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