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瑩為她蓋了件輕薄的中衣,語聲弱弱的:「哪怕是親姐姐,也得讓她幹活…」
二人越過屏風,湯池熱霧縈繞,池中央垂墜著淡金帷簾,似乎遮掩了庭中光景。
容珞身著雲紗料的小衣下了池,水溫蒸蒸卻溫度剛好,照瑩置好她所需的香膏浴乳後便退了出去。
舒緩愜意的感覺,容珞露了笑顏,不過片刻,熱霧便將她的面容蒸的緋紅。
浴間再次靜置下來,晚風輕輕叩幃簾,庭院裡似乎有梅花,風吹起的一角簾隙她瞥見。
容珞微微一頓。
為何垂著幃簾,擋著了庭間的景物。
她起身緩緩走過去,潺潺熱水已浸濕身前的小衣,布料裹濕著白皙的柔膚,愈發嬌人。
一簾之隔,容珞沒多想。
素手撫上幃簾,掀起而入。
隨即便撞上一堵硬朗的身懷,飽滿的嬌膚貼上男人胸膛,綿軟可欺。
容珞愣住,被撞得退了一步。
抬起腦袋。
只見太子高大的身軀站於在她身前,深邃的眉眼隱在昏暗中,卻直白、毫不避諱地直視著她,周身漫著讓人不寒而慄的威儀。
容珞腦子轟地一下。
瞬間感到脊背發涼,站在原地仿佛定格,唯有指尖的微顫露出內心的動盪。
太子為什麼在這裡……
第6章 大不逆
幃簾落下,遮掩了一部分燈火。
裡面只剩暖暗色的光線。
容珞捂住胸/脯景色,泛紅從面頰蔓延至雪頸,已不知是熱熏的,還是羞的。
「你……」
太子置若罔聞,攬起幃簾往外走。
他平日身穿華袍略顯清瘦的身軀,寬肩窄腰,肌肉線條均寸,顯得尤為頎偉。
男女有別。
容珞側著身子後退,忙移開視線,太子褪去衣物,比她想像中要精壯。
忽然叮地一聲,她挽發的簪子掉落,青絲長發散落如瀑,浸入水面垂至腰際。
太子看向容珞沉入池底的簪子。
梅花白玉樣式。
被他直直的視線瞧著,容珞本是有些羞惱的,見到跟太子體型有了對比,犯了慫。
万俟重淡漠地開了口:「這裡是泉清池。」
念雲居的溫泉池叫泉瑩,言下之意便是她走錯了。
容珞轉過身去看池邊雕刻的小字:泉清。
「……」
容珞支著池邊的一排青石。
可她明明進來的時候,就是泉瑩池。
淺淺回首,太子拾了墨金的華袍隨意穿著,近了她身旁一同瞧著那兩字,神情像是在說:看吧,他說的沒錯。
容珞退了一步。
侷促道:「我…我走便是了。」
正想去撿她放在池邊的中衣,然後上岸。
太子的手臂忽地輕放在她身前的池邊青石,墨色袖擺被池中熱水浸濕,深了顏色。
「沒讓你走。」
被擋住去路的容珞頓時緊張,縴手捂掩的雪胸輕輕起伏,然而生得圓滿,手小掩不住,胸口的朱痣都尚瞧得見。
万俟重瞧著容珞那白里透粉的面頰。
略微俯身,他不溫不淡地問:「風寒可好些了?」
先帝的手筆,泉清池和泉瑩池,兩間溫泉室相鄰相通。初次來的人是會走錯,他只是沒想到她來得這麼快。
容珞想裝病說沒好,但梁太醫是用太子的玉腰牌去請的,她想瞞著,恐怕瞞不過他。
於是跟他說:「好了些。」
容珞頓了頓,補充道:「改日再見你,我把腰牌還於你。」
現在是還不成的,什麼都沒帶。
她連件正經衣裳都沒穿。
万俟重沒回她這話,不知想著什麼。
溫著聲線道:「上次車輦里問的話,沒問完。」
容珞睫羽眨了眨,瞧著太子的神情。
思忖著這半個月,停了半晌,後知後覺地試探道:「你是不是在戲弄我?」
万俟重:「此話怎講。」
容珞蹙眉,緩緩道:「你知道碎玉軒的人是我,那天晚上就知道。」
那麼昏黑,他鼻樑抵著她下頜,粗重的氣息噴打在肌膚上都是燙/熱的。
万俟重與她視線相對,沉頓片刻。
說道:「看來長公主沒忘。」
聽到太子的親口答案,容珞的心還是漏了一拍,別開目光,所以他才會如此不避諱,故意留著她。
万俟重視線移到她鬢邊發尾的那滴水珠,匯聚,滴落在濕透的衣面上,隨之灘成水跡滲到柔軟的肌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