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翎簡直服了他的實心眼,也是此刻,他突然發現,跟辛實聊天,什麼旁敲側擊都沒用,非得明明白白說清楚不可。
這個人真是白紙一張,單純得像孩子,叫人簡直無法想像他是怎麼跟人談情說愛,光想想都像是種褻瀆。金翎眼珠一轉,不禁想感嘆辜鎔的牙口真是不錯,這麼根木頭都跟看寶貝似的,不僅咀嚼得津津有味,還走哪帶哪,護得小心翼翼。
他倒是完全沒想過辛實和辜鎔還能有另一種關係。朋友?主僕?都不可能,騙得了別人騙不了他。
辜鎔看辛實那眼神,昨夜裡他看得清清楚楚,朝宜靜看他就是那麼看的,少看一眼就魂不守舍,總有種不知如何是好的無奈。
金翎伸出一隻手按在桌上,稍微挺身,帶著香氣的靡麗面孔湊到辛實耳旁,沒安好心眼地問:&ldquo除了修窗戶,還修了別的吧?我聽說辜鎔的腿一動不能動,你們夜裡是怎麼辦事的?你騎在他身上?&rdquo
辛實被他身上撲鼻的香氣熏得雲裡霧裡,下意識撇開了臉離他遠一點。金翎也是乾脆,說完又坐了回去,接著饒有興趣地盯著他看。
一開始聽了這話,辛實其實很懵懂,可畢竟他年紀也不小,半晌,到底還是懂得了金翎說的&ldquo辦事&rdquo是什麼意思。
那是夫妻才能辦的事!
金翎怎麼能安到他跟辜鎔頭上!
一陣血氣翻湧上臉,辛實的面孔上青青白白一陣,他扭臉瞪了眼金翎,像小媳婦被人造了謠似的,有點委屈,很想大聲嚷嚷自己是清白的,可又怕丟臉,於是壓著聲音吼:&ldquo你胡說八道!&rdquo
金翎慢慢地說:&ldquo他腿壞了,下頭還管事嗎?&rdquo
怎麼不管事,可精神了。辛實想起那天辜鎔隆起老高的褲襠,很想替辜鎔反駁,可覺得害臊,自覺是跟金翎說不明白了,索性撇開頭不理他。
金翎卻伸手越過小桌子,拍了拍他單薄的肩,意味深長地說:&ldquo我聽說辜先生原先可以騎馬夜奔二百里,這樣好的體力,以前是他腿壞了,才玩不了什麼花招,現在他的腿快好了,你也得把你的身板練一練,否則往後在床上有你的苦頭吃。&rdquo
辛實聽他好像個過來人似的,躲躲閃閃的到底還是轉回了臉來,想起他和朝局長形影不離,不服氣地回嘴:&ldquo你為啥老覺得我跟辜先生不清白,兩個男的老待在一塊就非得幹壞事麼,那難道,難道你和朝署長&hellip&hellip&rdquo說到這裡到底還是說不下去了。
金翎聽了一頓,滿臉古怪地仔仔細細打量一遍辛實,看到辛實臉上雜糅了震驚、茫然、羞憤的面色,心裡總算是信了,辛實恐怕真跟辜鎔沒發生過關係,至少現在還沒到那份上。
他現在有點後悔跟辛實說那麼多了,有種帶壞孩子的愧疚,欲言又止的,他往自己嘴裡塞了個泡芙,兩腮鼓鼓的,又拿起一個泡芙塞到了辛實嘴裡。
辛實被他塞了一嘴泡芙,茫然地咀嚼了兩下。後來金翎就沒再說話了,而他不開口的話,辛實是沒有任何話題可以用來談天的,於是兩個人就這麼一起鼓著腮幫子猛吃點心,結束了牛頭不對馬嘴的談天。
病床前,朝宜靜也結束了談天,準備同辜鎔告別。
他最近可說是春風得意,冬至那夜,辜鎔教了他如何體面地掙錢。他是個說干就乾的人,第二天就找人擬了章程,並且當日夜裡就抓了幾個人做試驗。
由於他的價格公道,並且對待嫌犯春風般和煦,財大氣粗的家屬們甚至對他感激不盡,由衷謝謝他替家裡管教孩子。
這樣的大筆進帳,最要煩惱的是要如何光明正大地通過公帳轉到自己口袋。這個不用辜鎔提醒,他自己就有主意,警署也是時候重新裝潢一番。
辜鎔當時聽他如此喃喃,從善如流地也提供了主意,說警署的廳堂和辦公室里也需要擺幾樣威武的好東西。眾所周知,藝術品嘛,價格昂貴也是應當應分。
三言兩語,兩個人就把斂財的手段以及名目都羅列了出來。
朝宜靜今日來,一為探病,二便是致謝,辜鎔看他那高興樣心裡就有了數,第一筆&ldquo罰金&rdquo肯定已然到帳。這筆錢暫時用來充作裝潢之用,至於其中有多少是真正地用來改善警署門面,又有多少錢拐彎到了朝宜靜手上,就不得而知了。
其實這並不是一項長久之策,畢竟富人也不是蠢貨,被罰個幾次,即使想要囂張,也必然是躲起來囂張,不會輕易挨罰,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