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住的那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呼出去,衣櫃移門便被那個男人推至一側,因為力道太大,滑槽猝不及防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響,惹得她打了個冷顫。
衣帽間裡的燈都亮著。
算不上寬敞的衣櫃下層瞬間灌入光線。
對於長時間待在暗處的阮緒寧而言,即便是柔和的暖黃色,也依然無比刺眼。
她下意識蹙眉。
見此情景,賀敬珩不動聲色往前邁了一步,單手撐住衣櫃隔板,用身體擋住了光線。
隨即,略顯沙啞的男聲涼涼響起:「你躲在這裡做什麼?」
阮緒寧不吭聲。
想想又覺得這樣對待朋友很不禮貌,便仰起臉動了動唇……
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所幸,視線是落在了賀敬珩身上:他好整似暇地站在那兒,高定西裝被隨意搭在肩頭,原本板板正正束在領口的領帶也不知所蹤,裁剪修身的黑色襯衫描畫著肌肉勻稱、充滿力量感的上身輪廓,袖口高高捲起,露出線條漂亮的小臂。
背光緣故,男人深邃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樑全都籠在陰影里,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紗黑,無端滋生出幾分陌生感。
陌生感?
不應該的呀。
自學生時代相識至今,整整十個年頭,她和賀敬珩之間是不應該有陌生感的。
如果非要說有……
阮緒寧看向那件男士西裝外套胸前,印有「新郎」兩個燙金字的胸花早已被擠壓變形。
一段由雙方家長極力促成、她不得不接受的婚姻關係——這便是陌生感的源頭了。
許久沒能等到答案的賀敬珩率先打破沉默。
他「餵」了一聲,拽回新娘子飛走的神魂:「我在問你話呢,你不是說身體不舒服、先回來休息嗎?為什麼躲進衣櫃裡?」
許是招待賓客一整日著實疲憊,男人微微下垂的眼尾淀著一絲懶倦,想要早點結束這一場計劃之外的鬧劇。
說話間,他伸出手,想扶新婚妻子從狹小的里出來,後者卻不領情。
阮緒寧繼續維持著原先的姿勢,沒有動彈。
也沒有回話。
逐漸失去耐心的賀敬珩眼皮一掀,替她給出答案:「……怕我?」
多少有點。
賀家繼承人「威名」在外,說不害怕,肯定是假的。
因為害怕躲進衣櫃……
而柜子里充盈的檀木香味又實在安神,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阮緒寧斟酌著如何回答才能讓自己顯得不那麼滑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賀敬珩雖沒有催促,可他人往那兒一站,就是壓迫感的具象化。
再不回答,就是默認。
苦思無果,阮緒寧只得說出另一樁煩心事:「怕蛇。」
似是怕對方不信,接著補充:「周岑說,你養了一條蛇。」
阮緒寧提及共同好友的名字,賀敬珩並不意外,本來嘛,這些年他們之間能有交集,都因為周岑的存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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