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敬珩舌尖抵著上顎,很不是滋味地再次說出那個事實:「周岑他一直都很喜歡你。」
阮緒寧面露委屈:「可他那時候親口告訴我,不喜歡太乖的……」
賀敬珩沒說話。
他將仍在播放音樂的耳機重新給小姑娘戴好。
那個彈吉他的男人仍在唱, 口是心非。
阮緒寧恍惚了一瞬, 旋即, 讀懂了那些歌詞的意義。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顆剖開的檸檬,被回憶與現實反覆碾壓,擠出許多、許多酸澀的汁水。
酸的人都快要溢出眼淚。
攥緊身上的薄毯,她整個人還是懵懵的:「我有點不敢相信……」
賀敬珩唇線繃直:「是因為知道周岑喜歡你、太高興了嗎?」
語氣酸溜溜的。
阮緒寧剜他一眼:「你看我像高興的樣子嗎?」
很久以前, 她想要一顆酸甜可口的水果糖。
她許願, 她祈禱。
她鼓足勇氣努力爭取。
但是沒能得到。
現在, 她長大了,口味變了, 期待也變了,再收到一顆過期的水果糖,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而她的臉上確實沒有半點喜悅。
更多的, 是質疑:「會不會是你弄錯了?」
賀敬珩篤定:「我跟周岑是好朋友, 他的心思,我是不會弄錯的。」
阮緒寧悶悶不樂, 一隻手自毯子里探出來,暫停了手機里播放的音樂
依譁
:「就算是好朋友,也不一定就清楚對方的感情生活——周岑說的, 他還跟我說,他都不知道你的情史。」
賀敬珩:「……」
有一種「師夷長技以制夷」的錯覺。
阮緒寧無心挑撥兩人的關係, 只沉浸在失落中:「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周岑他當初為什麼要拒絕我的表白啊?」
賀敬珩黑眸一沉,依舊有所保留:「周岑只是覺得,那個時候,即便你和他在一起也未必會真的開心——他有自己的苦衷,如果有機會,自己去問他吧。」
眼下,周鵬和岑蓮已經受到了法律的制裁,欠款和罰金也在一筆一筆繳清,有谷芳菲女士那張關係網,這些事,遲早會傳到阮緒寧耳中。
她是有權利知道這些,但不是現在。
顧及周岑的自尊與體面,賀敬珩不再多言:「我答應過他,要保密。」
然而。
妻子的審判並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