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個字加了重音。
因為對方看到那條深棗色的圍巾時,表情從欣喜轉變成困惑,繼而又從困惑轉變成釋然。
阮緒寧緊張起來:「是不是有點爛?」
賀敬珩並沒有掃興:「挺好的——至少,不是綠色。」
說著,摸了摸圍巾下擺那一排大大小小、歪歪扭扭的白色兔子頭花紋,面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等不及阮緒寧為自己辯解幾句,他又接著道:「幫我戴上。」
聽到這話,阮緒寧不由一愣。
體溫倏地升高,甚至有種兩人待在臥室里耳鬢廝磨的錯覺……
半晌才覺察到,賀敬珩給她開了坐墊加熱。
而另一位當事人也後知後覺地摸起下巴:「這話聽起來似乎有點耳熟?嘖,一般是什麼時候說的來著……哦,想起來了,是……」
生怕從那傢伙嘴裡聽到更加讓人面紅耳赤的話,阮緒寧急忙抓起圍巾,展開搭在他的脖頸上,並不怎麼熟練地系了個結。
圍巾一端,還死死攥在她的手裡,許是力道沒掌握好,稍有動作,被束住脖頸的男人便從喉嚨里發出悶悶聲響。
賀敬珩帶著火的視線自圍巾一路燒上去,最後,落在阮緒寧的臉上:「唔,原來圍巾織細一點,還有這種用途……上次的項圈玩上癮了,是吧?」
躲不過。
根本躲不過。
百口莫辯的阮緒寧迅速鬆開手,裝模作樣說起別的事:「真奇怪,第三次織的時候明明已經放寬了很多針呀,為什麼看起來還是這麼細,像褲……」
自我否定的聲音戛然而止。
阮緒寧試探著問:「你覺得怎麼樣?」
賀敬珩眉眼一垂:「我覺得,我們以後可以一起去吃燒烤了。」
阮緒寧微微睜大眼睛。
對付博格特的魔咒已然奏效。
那些細長的、尖銳的竹籤,再也不會是他的夢魘,咂摸出「約飯」的暗喻,她的面上浮現出明媚的笑容:「好啊。」
可惜。
笑容只持續了三秒鐘。
賀家繼承人果然不會輕易掉進這種程度的陷阱里:「別扯開話題,寧寧,你是不是真的喜歡那種?要是真的喜歡,我不介意改天再重溫一遍……當然,你想綁別的地方也行,我奉陪到底。」
話音一落,阮緒寧雙頰的薄紅便一路蔓延至耳朵尖。
舌頭打結之際,程知凡的一通電話「解救」了她,說是已經到了艾榮家,正在商量晚上點哪家的外賣。
經不住好友的輪番轟炸,賀敬珩敷衍了幾句,終於緩緩駛出了停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