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以觀倒是想繞開,偏偏對方的馬車大,將整個巷口都給堵住了,他只能從馬車上下來,朝著對方行了一禮:「崔閣老。」
崔玄在馬車內傳出一聲:「還請謝舍人到馬車中一聚。」
謝以觀站在外面沒有動,笑著說:「下官怕惹崔閣老不快。」
崔玄冷嘲著說:「謝舍人也不是第一次上我的馬車了。」
謝以觀微微嘆了一口氣,官大一級壓死人,崔玄的官比他大,他也只能聽命地上了崔玄的馬車。
他仔細打量了一番,較之上次,馬車內的墊子都煥然一新,就連案幾都換了新的,原本擺茶具的地方換了漢白玉鑲金絲棋盤,崔玄手執黑子,端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矜貴。
謝以觀看了一眼棋局,卻是黑子的死局。
崔玄淡淡看了他一眼,「謝舍人覺得我這棋子該下在何處?」
謝以觀溫和笑著,十分謙遜地說:「我棋藝不精,就不在崔閣老面前獻醜了。」
崔玄反問:「是嗎?」
他手中的黑子未曾猶豫,直接落下,死局瞬間扭轉乾坤,他也直白地問向謝以觀:「聖人將裴家女帶回京之事,你為何不攔著?」
蘇彧如今立在世家與文官集團之中,論起來,她提拔姚非名、重用謝以觀,在他們這些世家的眼裡,還覺得皇帝偏心文官多一些,如今卻將裴寶珍這個河東裴氏之女帶回京城,先不說世家怎麼想,但那些向著蘇彧的文官們難免會多想——
即便他們並沒有過於親密,即便裴寶珍是女道士,畢竟大啟的貴女出家再還俗都是極為方便之事,本朝還有當了女道士又還俗做皇后的先例在,將來蘇彧真要娶裴寶珍為後,也沒有多少人能反對。
謝以觀眼觀鼻鼻觀心,竟是被蘇彧傳染了幾分外在的純良,他愈發溫和地笑著:「崔閣老太看得起我了,陛下要做的事,哪是我能攔得住的?」
何況他一直跟在蘇彧身邊,對於蘇彧想怎麼用裴寶珍多少有些了解,當然這些內里的彎彎繞繞他自是不會告訴崔玄。
崔玄冷冷地看向謝以觀。
謝以觀則是將兩手一攤,把蘇彧的動作學了個九成九,「崔閣老若是反對這件事,大可以直接去面聖,在這裡為難下官做什麼?」
崔玄磨了磨牙,在心底暗罵了一句奸佞,臉色比謝以觀上馬車之前更冷了三分,「謝舍人可以走了。」
謝以觀若有所思地再看了一眼棋局,才從崔家的馬車上下來。
他回到謝府,拜見了難得在家的謝父謝母,稍稍講了一下河東裴氏的事,與謝以欣定親的裴家正是河東裴氏,不過裴十四比裴寶珍小上一輩,是她四兄長家的次子,只是在族中同輩排行十四,故而被稱為裴十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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