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不由又想起了那聲被她薅了頭髮後猝不及防發出的悶哼。
她其實聽出了那聲音是誰。
畢竟這些日子朝夕相處,謝昭昭想假裝聽不出來都很難。
可她想不通,也不理解,倘若那個人是趙瞿,他為什麼要出手扶住她。
就在一炷香之前,謝昭昭差點就殺了他。
她承認當時的她有些衝動,但她並非是沒有給自己留後路便冒然下手。
謝昭昭已經想好了所有人的退路:等她殺了趙瞿便擦洗乾淨自己身上的血,出門時告訴重喜他已經就寢,佯裝無事人的模樣離開後就直奔著趙晛而去。
她要告訴趙晛,太后是被趙瞿殺死,再告訴趙晛,她這些時日的言行舉止都是被迫為之並非出自真心,打過感情牌後,最後哭著鋪墊出趙瞿想要強迫她,卻被她慌亂之中一劍刺死的謊言。
依著趙晛那搖擺不定的軟弱性子,他畢竟多少對她有些感情,再加上她殺了趙瞿實際上對趙晛有利,他頂多是裝模作樣發一發火,便會想辦法將趙瞿的死偽裝成意外。
等著趙晛繼位後,謝昭昭不會離開他身邊,她會哄著趙晛放她爹辭官離京,直到她家人都平安離開嶺南之地,她再來收拾趙晛。
至於橙梓,她幾乎已經可以認定橙梓和任家家主的季弟是失散多年的父女,倘若她沒有時間細細調查清楚,她至少可以傳信給此人,讓橙梓得到此人的庇護。
謝昭昭沒想過自己的結局會如何。
也許她可以在殺死趙晛後僥倖逃脫,也許她會為此付出性命代價,但這些早已經不再重要,只要她在意的人都好好活著。
大抵就如系統所言,她上輩子造了太多殺孽,雖是她情非得已為了生存才不得不去沾染的人命,可殺了就是殺了。
因果輪迴,報應不爽。
比起原書中全家慘死的結局,如今的局面已是好了太多。
這輩子於謝昭昭而言就是偷來的美夢,既然是美夢,便總要有醒來的那一天。
在對趙瞿動手的那一瞬間,她就想好了一切。
此舉像是在賭命的狂徒,誰贏了便能活下去,若輸了就難逃死路,她下手時自是不會留一點情面。
趙瞿定是察覺到她的狠絕才會如此怒不可遏。
謝昭昭想,倘若她是趙瞿,就算顧忌著痛覺轉移不能將對方如何,也要將對方鎖住囚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直到解開那層羈絆便立刻將對方置於死地。
反正她是絕對不可能以德報怨,在被人險些一劍割喉之後還有閒情逸緻去管那人的閒事。
她猜不透趙瞿的心思,卻因為他的舉止禁不住生出些恍惚之色。
人心隔肚皮,真心最難辨。
只可惜那系統只能看到趙瞿對她的好感度,而看不到他對薛蔓的好感度,倘若她能透過那東西來判斷他的心意,便也不至於因為疑心趙瞿而對他痛下殺手了。
謝昭昭順著梯子慢慢爬了下
去。
她站定後,凝著眼前的數十人,突然改變了主意。
既然他們受命於趙瞿來保護她,她何必將黃文曜弄進宮裡來,畢竟眼下她還不確定她上輩子的父母是什麼人,若只抓來了黃文曜,他卻死活不願吐露父母的身份該如何?
這般豈不是平白添了許多麻煩,倒不如親自去黃家跑上一趟,想必黃文曜受了那麼嚴重的傷,父母二人總少不得要輪番守候在身邊照料。
謝昭昭如此想著,便在數十個黑衣人面前轉了兩圈,最後頓足在其中一人之前:「你是他們的首領?」
那人沉默了一瞬,眼底似是閃過驚詫:「是。」
他們每個人的服飾打扮都一模一樣,入夜後皆是一身夜行衣,頭上戴圍巾,面上帶面巾,捂得嚴嚴實實,渾身上下只露出雙眼睛來。
別說是頭一次見到他們的外人,便是他們自己人有時候都會難以分辨身旁的人是誰,後來為方便辨認只好在衣袖上縫製暗紋,將每人的代號藏於其中。
他忍不住震驚謝昭昭敏銳的洞察力,隨即又想起了她昨日在承慶殿殺人的手法。
狠戾,殘忍,果決,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就像是經受過專業的特訓似的。
謝昭昭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帶我出宮,我要去黃家見黃文曜。」
雖不清楚方才趙瞿為何還會出手扶她,但這至少證明她暫時在他心裡還有些地位,只要她不去找法照或趙晛,趙瞿應該不會幹涉她的自由。
果然那首領聽到她的要求,並未拒絕,而是沉默應下。
出了皇宮的承天門不遠就能看到一處燈火輝煌的宅院,門楣之上,巨大的金絲楠木匾額高懸,上面刻著「黃府」兩個鎏金大字,筆鋒間透著一股威風凜凜的氣勢。
謝昭昭借來一身夜行服穿在了身上,她並未從大門進府,趙瞿派來保護她的暗衛個個都會飛檐走壁的本領,他們帶著她輕而易舉便潛入了府邸之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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