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利索地讓任羨之滿心疑惑。
她問:「趙瞿生前可有對你囑咐過什麼?」
任羨之不作思考:「陛下讓我照顧好娘娘。」
謝昭昭抬眸直直望去:「那從今日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對嗎?」
她語氣平靜,再無方才咄咄逼人之態,卻叫任羨之更加恍然。
他喉間微哽:「是。」
謝昭昭轉身便離開:「那你隨我來吧。」
任羨之搞不清楚謝昭昭到底想做什麼,直至她推開兩儀殿的殿門,將地上趙晛的屍首大剌剌暴露在他眼前時,他心跳不禁驟停了一瞬。
任羨之面色一凜,下意識地蹲俯下身,將兩指抵在趙晛頸側探了探。
不出意料,趙晛已經沒有了脈搏,屍身隱隱泛著涼意。
「是我殺了他。」
明明是弒君大罪,她神情平淡地卻像是在與他談論今日天氣的好壞。
許是她太過鎮靜,倒讓任羨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不管趙瞿是因何禪位於趙晛,也不管趙晛到底是不是趙瞿的親生血脈,總歸如今趙晛才是一國天子,倘若趙瞿不在了,趙晛也死了,那越國朝堂必將大亂。
「既然趙家香火已斷,我給你兩個選擇。」謝昭昭並不在意他的沉默,自顧自說著,「要麼我剝下趙晛的臉皮,以易容術製成人.皮面具,往後你便頂著趙晛的模樣為君——你們兩人的身形毫無二致,想必旁人是看不出差異的。」
「要麼我仿照趙晛筆跡寫下遺詔,將江山重歸任家,立你為帝。」
她嘴上說著給他選擇,但這兩個選擇於任羨之而言似乎並無不同,總歸都是由他來接手這爛攤子。
他根本沒得選。
此時任羨之方知謝昭昭那一句「那從今日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作何用意,不由垂眸苦笑一聲:「還請娘娘給我些時間。」
謝昭昭隨手
抄起做木工的柳葉刀,蹲伏在趙晛身旁:「好啊。那你可要抓緊時間做決定了,畢竟國不可一日無君。」
翌日,任羨之便給了謝昭昭答覆。
他選擇前者。
謝昭昭並不意外他的選擇,先不提其他,倘若趙瞿和趙晛前後相繼暴斃的消息傳出,又拿出一道任命任家人為繼帝的詔書,那任家必定會被世人詬病懷疑暗藏禍心。
她提前將趙晛的臉皮按照古籍上的方式剝了下來。
這是一道極為精細的工活,稍有不慎便會功虧一簣。還好她先前拿木雕苦練了一個月的技藝,本想著練好了手藝要將呂獻的麵皮削下來,也讓呂獻嘗嘗被扒皮抽骨的滋味。
誰料呂獻燒死在了火海中,如今倒是便宜了趙晛。
待到任羨之拿到趙晛的麵皮時,已是半月之後,這期間謝昭昭親自給趙瞿辦了喪儀,至於趙晛則以悲傷過度為由稱病輟朝,倒是也瞞過了文武百官。
起初任羨之頂著那張麵皮,只覺得頭皮發麻,渾身僵硬。
又過了一個月,他便也漸漸習慣了那人.皮面具,每日晨起就拿出工具將人皮覆在面上細細打扮,待到夜裡入眠時再摘下面具打理乾淨。
便如謝昭昭所言,任羨之無論是身形還是身高,皆與趙晛相差無幾。只是嗓音略有不同,為避免被人察覺異樣,謝昭昭專從民間為任羨之請來了善口技者,他學了不久便能大差不差地仿出趙晛的聲線。
比起每日任羨之按時上朝下朝,批閱奏章的繁忙生活,謝昭昭的日子便顯得清閒極了。
她在京城中買下一塊宅邸來,不知怎麼說動了那後宮中養尊處優的妃嬪們,將她們請去那宅邸中任職教學。
此處不同於尋常私塾,只招收女子,且不收學生束脩,學成之前管吃管住,每月還會分給學生一斗糧食。
消息一經傳出,許多貧苦家的百姓都將女兒送來了此處,只覺得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有便宜自然是要占的。
待這女學逐日走上正軌,謝昭昭便將其全權交給了呂昭儀來打理,只偶爾前去督查一二。
除此之外,她大部分時間都用在陪伴家人身上,時常在宮中召見謝彰彰和劉珺雁二人,平日裡有說有笑,日子倒也算是有滋有味。
許是因為謝昭昭表現得太過淡定,自那日離開立政殿後,便再沒見過她臉上出現悲慟之色,任羨之憋了數日,終是沒忍住問她:「陛下為娘娘而故,娘娘卻絲毫不在意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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