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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寧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抹輕鬆的笑:「放心。」

*

郎溪縣不如靠近宣州的分水鎮那般繁忙熱鬧。

荒草、淤泥、廢棄的木料和破敗的田地逐漸取代了水鄉的田園風光。

空氣裡帶著一股腐敗的味道,濕熱里夾雜著霉氣,讓人直皺眉頭。

岔口,關寧下馬問路。

「郎溪啊?別去!那地方早不是人呆的了……」一名男子搖頭嘆息。

關寧微微蹙眉,但沒有說什麼。

走了近半日,她終於到達郎溪堤壩附近。這座位於松吳江上游縣城的堤壩,原本該是一片綠意盎然的水鄉美地,如今卻是一片灰敗。

沿街的屋舍有一半倒塌,另一半也大多殘破,窗子和門板被水沖得七零八落。街頭少有行人,只有幾個衣衫襤褸的百姓靠在粥棚邊,啃著稀粥里的兩粒米。

關寧順著百姓的指引,步行趕往江堤。越靠近江邊,路上的水漬越多,甚至還有被沖毀的樹木和牲畜屍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臭味。

她到了江堤邊,一片忙碌的景象映入眼帘。

江堤早已成了斷垣殘壁,渾黃的江水浸濕了附近大片農田,不少百姓在泥水中忙碌著。

他們搬運石塊、填塞沙袋,用脆弱的力量對抗水勢的侵襲。人群中大多是瘦骨嶙峋的老人和婦女,還有幾名壯年男子正在修繕圍埂。

關寧環顧四周,發現旁邊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正背著一袋泥土艱難挪動,他的步子很慢,身體搖搖晃晃,看起來隨時都會倒下。

果然,沒幾步,那老人一個踉蹌,重重地摔倒在地,背上的泥袋滑落下來。

關寧立刻走上前去,俯身撿起泥袋,然後輕鬆地扛起袋子,穩穩地邁步向堤壩走去。

她的動作乾脆利落,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一些在堤壩上忙活的人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目光追隨她的身影,眼神里透著幾分驚訝和不敢置信。

「那個小娘子……」有人低聲嘀咕。

「一個女子能扛動那袋碎石?真是……」另一個壯漢難以置信地搖頭。

待關寧穩穩地將泥袋放下,她抬起頭看了看身邊那些愣神的百姓,淡淡一笑:「還愣著幹什麼?堤壩不等人,繼續干吧。」

這一笑,一句話,倒是緩和了現場緊繃的氣氛。

眾人對視一眼,連忙又開始忙活起來。

關寧並沒有走開,而是直接捲起袖子,加入了修繕的行列。她搬運泥土、填埋縫隙,動作嫻熟利落,絲毫不顯嬌弱。

「姑娘是哪裡來的?」一名婦人忍不住問道。

「我從青陽來,聽聞郎溪情況不妙,便來看看。」關寧一邊忙碌著一邊回答,語氣輕鬆自然。

婦人微微點頭,嘆息一聲:「郎溪哪裡是不妙,早就成了絕地。江堤沖毀後,連田地都荒了,百姓連口飯都吃不飽……」

旁邊的一名老人也搭話:「唉,要不是縣尊盡力幫襯著,我們這些老骨頭哪還有命活到今天……」

關寧聞言,眉頭微蹙,問道:「那郎溪縣尊為何沒有向朝廷請求支援?」

老人搖搖頭:「哪能沒請!聽說早就求援了,可糧草遲遲不到,水勢一天比一天凶。縣尊帶著人拼命堵了三次堤壩,最後都……」

「都沖毀了。」旁邊的婦人接過話,語氣里滿是無奈。

關寧心中一沉,如今堤壩成這樣,郎溪縣的情況卻遲遲未見好轉,難道宣州府也沒有撥款撥糧?

關寧一邊幹活,一邊繼續與百姓交流。

郎溪縣地處松吳江上游,地勢比下游高,但堤壩沖毀後,洪水灌下游,導致松吳江堤壩損失更嚴重。

今年春天,郎溪縣收到宣州告令,以工代賑修繕因春汛沖毀的堤壩,但縣裡糧草不足,民力耗盡,修繕工作緩之又緩,誰曾想這剛修好的堤壩擋住了端午汛,卻沒能擋住伏汛。

她環顧四周,目光掠過那些在泥水中忙碌的百姓。

他們的手上布滿了老繭,衣衫破舊,顯然是長期勞累所致。她見到一名十來歲的孩子正背著泥袋艱難行走,那瘦小的身軀讓她心中一陣刺痛。

幹了一上午的活,關寧在江堤邊的一處木棚里與百姓們一同喝了一頓幾乎看不見米的粥和一個麥麩做的餅,而這些卻是郎溪縣百姓難得的溫飽。

「幹這麼累,就喝這個?縣令沒有上報災情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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