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證明是我偷的,請您拿出證據,如果沒有證據,那請您給我道歉。」
她剛說完,門口又走進來幾個人,看見莊瑜的那刻莊玉蘭下意識側過身。
王夫人的女兒湊到她身邊,看見媽媽臉色有點難看,挽住她的手臂輕聲問:「媽媽,怎麼了,馬上切蛋糕了,你怎麼不下來?」
問完她疑惑地看著一旁同樣臉色不好的莊玉蘭。
王夫人拿著手裡的耳墜盒,還算冷靜地講了一遍剛才的事,雖然沒明說,但字裡行間還是在說是莊玉蘭偷走了她的耳墜。
一旁的莊瑜大約也認出了莊玉蘭,一直沉默地看著她,聽見王夫人的話微微皺眉。
王夫人的女兒聲音溫婉,安撫了一下生氣的媽媽:「既然已經找到了就不要再想了嘛,今天是我生日,你要開開心心的。」
說著她微笑著看向莊玉蘭:「你也不要太在意了,沒什麼事的,你先回去吧。」
說陷害她就陷害,說讓她走就讓她走,把她當什麼。
莊玉蘭打算再跟她理論一下,結果這個時候一直看著她的莊瑜突然開口叫她:「姐姐。」
莊玉蘭皺眉看過去,周圍的其他人也看過去。
在一片沉默中,她好像聽見一個女生湊到莊瑜邊說話的聲音。
「這就是你小時候一直欺負你的姐姐嗎?」
這話讓更多人看了過來,莊玉蘭感覺耳邊越來越多聲音。
「原來就是她啊。」
「對啊,之前聽小瑜說過,就是她。」
「怎麼還有姐姐一直欺負妹妹的。」
...
最後所有的聲音都匯聚成一條線,變成一道尖銳的耳鳴。莊玉蘭胸口不斷起伏,呼吸開始急促,拿著自己的帆布包就往屋外跑去。
樓下的人越來越多,樓梯上偶爾有幾個零落的玫瑰花瓣,耳邊是人們談話的聲音,空氣里有淡淡的酒氣。
在那一刻,她只想快點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下了酒紅色的旋轉樓梯,跑過賓客們正歡聲笑語的客廳,再跑過長長的庭院走廊,打開院門的那刻,她呼出一口氣。
天已經黑透,一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汽車從她身側穿行而過,車燈打在她毫無情緒的側臉上。
莊玉蘭說不出心裡的感受,一開始還有巨大的憤怒想要發泄,整個人幾乎快燃燒起來,現在卻又很麻木。
坐在地鐵上,她就像每個下晚班的人一樣,面色黯淡,雙目無神。
到家門口時她麻木地掏出鑰匙,剛打開門就聽見砰的一聲,像什麼爆破的聲音。她嚇得往後退,感覺自己倒在了一個人身上。
身後的人扶住她的腰,等確保她站穩後就快
速放開手。
樓道的燈亮起,她轉頭看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尹燁澤,想起剛才的事情,她現在的情緒很複雜,下意識移開視線。
很快面前的屋子也亮了,漫天的亮片飄飄灑灑落在地上。
「生日快樂!」
這個聲音讓莊玉蘭回頭,看見是手裡拿著禮花的季南凌。
莊玉蘭記得最近跟他說了家裡的水管壞了結果他自告奮勇來修,所以一早就把鑰匙給他了,原來他是想幫她慶祝生日。
莊玉蘭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進門之後沒看門外的尹燁澤,迅速把門關上。
看她進門後一直低著頭,季南寧不明所以地湊近看她。
很突然的,莊玉蘭哭了出來。剛才在外面積壓的情緒突然潰敗,以一種洶湧的形式占據她。
季南寧嚇了一跳,連忙安慰道:「好了好了,不是故意嚇你的,我不知道你害怕這個。」
莊玉蘭哽咽地說不出話,只一直搖頭。
她不知道怎麼給季南凌解釋,因為她到今天才認清這段時間的自己有多麼可笑。
在看見莊瑜那刻她突然再次想起那場讓她記憶猶新的演奏。
她當時只看到了尹燁澤,卻忽略了當時和尹燁澤合奏的是同樣耀眼的莊瑜,彼時她穿著淺色禮服,亭亭玉立。
他們一同處於聚光燈下,萬眾矚目。兩個樂器的聲音完美地交匯,婉轉悠揚,好像一切都本該如此。
而莊玉蘭自始至終都只是一個觀眾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