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在一旁急得無措,方才來的時候謝玄淮就吩咐了要將柳凝雪帶到,可轉眼柳凝雪就又睡下了,她又該怎麼回稟?
如實回稟就如實回稟吧。
侍女想了片刻還是退了下去。
「你說世子妃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謝玄淮的面色肉眼可見的冷了下來,他從箭簍里取出一支箭搭在弓上,隨即將弓拉滿,只聽咻地一聲響,箭勢破風,一聲鳴響過後,緊緊盯在了遠處的箭靶上,正中紅心。
侍女匍匐在地,頭上遲遲未傳來謝玄淮的吩咐,她的身體也隨著時間的延長而微微發起抖來。
「去,將她喚醒,帶來訓練場。」
在侍女跪得腿發麻的時候,頭頂終於傳來謝玄淮語氣冷淡的吩咐。
「是。」侍女未敢有怠慢,忙忍痛起身離開。
柳凝雪休息不過片刻又被人從被窩裡叫醒了,這次是那位侍女跪在地上,用帶著哭腔的聲音求她起床的。
「世子妃,你快醒醒吧,別睡了,不然一會兒世子就要打罰奴婢了。」
柳凝雪這才掙扎著起身,她竟不知謝玄淮已經可怕到這種地步了,折磨一個小小的侍女算什麼意思?
柳凝雪對她道:「你起來吧,我這就過去。」
侍女聞言鬆了一口氣,說:「奴婢服侍世子妃更衣。」
古人衣服繁複,是以,柳凝雪沒有拒絕她幫自己更衣。
換衣服時,柳凝雪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侍女乖巧地應道:「奴婢名叫若嬋。」
「若嬋?」柳凝雪默默在心裡記下這個名字。
「你進府幾年了?」她又問。
原著對謝玄淮的描寫還是過少了,他的喜好習慣,她一貫不知,以前倒是了解過,但她不確定現在的謝玄淮性格是否還和之前的一樣。
若嬋回道:「三年了。」
柳凝雪問:「那你對府上的事情了解多少?」
若嬋想了想,道:「知之甚少。」
「奴婢也是最近才被調到世子妃跟前服侍的,之前一直在祠堂做著灑掃的活。」
柳凝雪一聽便明了,合著謝玄淮是隨意調了個灑掃丫鬟給她啊?對於謝玄淮此舉,她真是又氣又笑。
柳凝雪道:「那把你知道的都說給我聽吧,我剛來王府不久,對這裡也不熟悉,還得拜託你了。」
若嬋聽完,連道不敢,說:「世子妃說笑了,奴婢不常跟在世子身邊,府中一切也還算安好,其餘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柳凝雪點了點頭,道:「好,我明白了。」
說話間,兩人已行至訓練場,王府占地極大,單訓練場就能容納下幾千人了。
柳凝雪剛一踏進場地,就聽一道破風之聲擦著自己的肩而過,利箭擦著她過時震起一陣風,明銳的尖端將揚起的青絲割斷了幾縷落在她肩頭。
伴隨著利箭而來的是謝玄淮冷淡疏離的嗓音,道:「抱歉,箭射偏了,傷著你了嗎?」
這話在柳凝雪聽來,就好像在惋惜沒有傷到她,如此想著,她脖頸處的傷口又隱隱發痛起來。
柳凝雪抬起一雙清冽如山間之泉的眸子望著他,淡聲道:「沒有,世子多慮了。」
第3章 洞房
身後的若嬋可是結結實實被這一箭嚇了一跳,她臉色發白,嘴巴張大,在觸及謝玄淮冰冷的視線時,又硬生生將喉頭即將決堤的叫喊咽了回去。
柳凝雪心裡嚇得不輕,但面上還是勉力維持著鎮定,朝他揚起微微一笑。
謝玄淮凝眸看了看她,明知故問道:「世子妃昨夜睡得可好?」
提到睡覺,柳凝雪就氣得牙痒痒的,回他:「托世子的福,睡得很不錯。」
謝玄淮忽視她話里嘲諷的語氣,將弓遞給一旁的小廝,對她說:「既然來了,那就開始吧。」
「行。」柳凝雪此刻滿是信心,昨晚臨時抱了下佛腳,將術法的具體施咒步驟記了下來,只要將記住的步驟全部轉達給他,就算是他最後使不出來,她也能說是他學藝不精的緣故,再讓他去練個幾天,自己也能落得個清閒。
打定了主意,柳凝雪快步上前,走到謝玄淮身旁,從衣袖裡拿出一張符紙,對他說:「看好了,我只教一次。」
謝玄淮冷淡的眸子靜靜地望著她,好像在看她到底要耍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