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也想彰顯一番悍勇,但無論功夫如何卓絕,要以一敵百,也難逃『寡不敵眾』四個字。」
言侯的信來得古怪,進宮之際,靳則聿忙中一復,更是耐人尋味。
但言子邑不願讓邢昭在外久候,收了信,便同王爺一道來至院外。
邢昭帶笑望著二人,這一笑,看出他兄妹二人有點相像來。
靳則聿從廊中走出,問他所笑為何。
邢昭道:「正在揣測,陛下見了王爺,會如何行事。」
靳則聿朝他抬了抬下巴。
邢昭半帶玩笑道:
「陛下……約莫會從病榻上起來,然後痛斥『賊子』心機深沉……」
靳則聿又轉向言子邑,見她似乎也在「揣測」,便示意她說說看。
言子邑憑著對陛下的印象,道:
「陛下雖然常常雲裡霧裡,敲敲打打,但……素來喜歡活躍氣氛,可能,還是那個樣子。」
「王爺如何說?」
靳則聿低頭,說了八個字,「亂石鋪街,直入正題。」
「那就等王爺回來,告訴我陛下是什麼態度。」
仰起臉,言子邑的語調輕鬆。
避著他的目光,她是把她的擔心掩在了這句話里。
目送二人背影。
手中夾著的信紙,感覺前後材質有異。
一低頭,才發覺靳則聿將言侯的那封手書夾在了他的回信後頭。
瞥過幾行字,
——「小兒於洛城為君洞開城門,使邢昭得下北地十二城無阻,戚意若此,望君珍之重之,得聞君不日進宮面聖,望君將汝岳母從宮中帶歸……
言府上下必感念君之恩情……「——
雖然將近正午,日頭隱在雲層之後,四方如框的皇宮內院,光線被雲翳收於天穹,欲放還留,卻更顯一番莊重。
靳則聿同邢昭兩人的步幅都不大,從進儀德殿的門到殿前的台階,蹕道兩旁三步一個,都立著禁軍的人,只到了儀德殿的階陛之上,見拱衛營都尉領了一叢人,在朱漆的落地格扇前一字排開,卻是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
邢昭的目光掠過眾人,將腰間的劍柄向下一按。
階前,拱衛營的一撥人是看著靳王領著邢昭二人踏上階來,邢昭的這個眼神動作自然都收在目內,他是禁軍統領,南都一戰又聞得他一把驚魂刃戰得天地明滅,一時緊張得微微顫抖,手裡的兵刃也在隨之震動。
拱衛營都尉見狀,忙走到靳則聿跟前,依然行了一個屬下的見禮,口稱下官:「下官原隸屬大都督府,司責雖分,仍舊不能逾越本分,想必王爺也聽說了,陛下不久前於宮中遇襲,故而添了使衛防範。」
邢昭一瞥間,見都尉身側立了一個人,眼皮貼尾,似一個倒角,眼神閃爍,有些「鼠相」,拱衛營都慰說話間,似乎一直在思量。
比將軍矮半個頭,長臉,三角眼——
王妃的話忽然一經耳畔。
「這位是?」邢昭看著他問。
拱衛營都尉,「這是池指揮,領輪值宿衛之責。」
那「池指揮」一愣,卻未把頭抬起來,只朝著邢昭拱手:「見過統領。」
「嗯。」
邢昭應了一聲,不動聲色。
那都尉賠笑道:
「陛下今日召見靳王,下官斗膽,陪邢將軍一同在外立等。」
靳則聿向殿內看了一眼,轉臉對著邢昭道:
「你在外等候。」
「王爺!」
靳則聿半抬手。
進了殿門,殿中宮女太監皆如往常,來到平日裡成帝獨見臣子的後殿,一架多寶閣隔著成帝斜倚在榻上的身影,順步而行,隔著擺器的漏空,見成帝半低垂著頭,外面的動靜似乎都收在神意之內。
靳則聿下跪。
成帝道了平身,緊跟著是一句問話:
「則聿啊。」
「盛傳南都里鎮鬧瘟疫,百姓為了避疫都往南方去了,屬實麼?」
問完這句話,他緩緩抬目。
靳則聿接著他的目光,「臣,未曾聽聞。」
「孤就知道,這些地方官!」
成帝垂手示意了手中的摺子,雙手抬起比了一個半圓:
「之前還上了摺子,尋了瘟疫的託詞,說什麼賦稅繳不上來,是半個鎮的百姓都跑了!呵,實則是鄉紳豪強和地方官勾結,霸占民田,連孤調運至北境的糧餉都妄圖插一腳,聽聞裡頭還有孤幾個兒子的手筆,戴厲他們也不多約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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