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窈掃了眼他頭頂混亂的好感度,言霽這種極度克制又禁慾的人,十足的愛意也只會表現出八成,不刺激一下,永遠認不清自己的心。
時窈轉身,緩步走上二層小樓,只有聲音幽幽傳來:「今晚的事情,我相信你只是一時情急,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以後,就像你說的那樣,只是兄妹而已。」
兄妹。
言霽立在客廳中央,頭頂的吊燈被窗外的海風吹得輕微地搖晃著,正如他此刻的心境。
那都是他說過的話。
正如他所說,如果以兄妹相處,如果那晚什麼都沒有發生,那麼,他的的確確不再需要被責任束縛,不用再對她負責。
可她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時,心中惶恐不安的,仍是他。
想到以後的每一天,她只會疏遠地叫他一聲「哥哥」,甚至有一天,她會滿臉羞澀地告訴他她再次有了喜歡的人,想要他幫助她……
言霽的神情逐漸沉了下來。
一股陌生的感覺在心底滋生。
那是……妒忌。
以往即便是季岫白搶走時思思,他想的也只是自己註定孤獨一生,不願去爭。
可是此刻,他卻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他在妒忌那個未知的、可能陪伴著時窈餘生的人。
言霽垂下眼帘,腦海中突然想起什麼,半晌,安靜地將西裝扣子一顆顆解下……
*
樓上。
「他還在糾結?」時窈懶洋洋地在被子裡翻了個身,問道。
這個小小的二層臥室,居然還是她離開時的樣子,沒有任何改變。
蓬鬆的軟被,帶著香皂與茉莉的清香。
【系統:好感度極度混亂。】
「看來今晚是出不了結果了。」時窈幽幽一嘆,閉上雙眼便準備睡去。
意識近乎迷離時,時窈聽見一聲一聲的腳步聲,逐漸上樓,朝自己走來。
時窈蹙了蹙眉,迷濛地睜開雙眼,卻在看見站在床邊的男人時頓住,睡意頃刻一掃而空。
窗子裡透出的朦朧明媚的月色里,倒映出言霽頎長的身影。
他已經褪去了外套,只穿著雪白的襯衫與黑色長褲,襯衫上方的紐扣不知有意無意,解開了兩顆,露出一片冷白的皮膚,領帶松垮垮地墜在上面,乾淨漂亮的鎖骨,精瘦的腰身……
只有那張臉仍是蒼白的,唇卻嫣紅得像血一樣。
整個人立在那裡,滿身傲骨,又冷又絕。
很美。
時窈腦海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言霽?」時窈疑惑地喚他。
言霽死死抿著唇,沒有說話。
時窈默了默,換了個稱呼:「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