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蕭黎驚訝的,便是她唇角的笑。
便是前幾日自己陪她上街時,她雖也會笑,可那笑是拘謹的、不自然的。
不像此刻,自在、輕鬆,甚至……柔和。
好像,她本就該屬於這裡。
「行了,時娘子,你就在這兒住著就行,願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其中一位婦人笑道,「對了,這鐮刀你拿著,做活也方便些。」
「多謝大娘。」時窈輕聲道謝。
那婦人連連擺手,一抬頭便看見了門內的男子,一時之間看呆了,在村里何時見過這樣好看的男子?
就像……就像神仙似的。
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對時窈促狹地笑:「你那夫君都等不及了,快去照看他吧。」
時窈張了張嘴正要解釋,婦人卻已快步離去。
時窈拿著鐮刀走回院中,迎上蕭黎的目光,解釋道:「這院落是李大娘的兒子的,已經搬去城中了,我給了她一些銀錢。」
蕭黎並未在意這院落的由來,只徐徐問道:「夫君?」
時窈容色驟然紅了起來:「我,我對人說,你我二人途徑此處遇見了山賊,那大娘便以為,你我是私奔至此……」
眼見越描越黑,她乾脆低下頭:「我去將院中的雜草割了。」
蕭黎看著她難得慌亂的背影,心中莫名也輕鬆了些:「最遲明日便要離開,割雜草作甚?」
時窈的身形微滯,好久轉過身沒有看他,只低聲道:「……你之前答應我的,可還作數?」
「嗯?」
「宮宴前,陪我……」時窈聲音漸輕。
蕭黎笑:「自然作數。」
時窈緊咬了下唇瓣,像是故作了全部勇氣,才敢說出這番話:「那你可否,這二十餘日,如同尋常人家一般,陪我待在此處。」
蕭黎半眯雙眸,看著立在自己身前的女子。
得寸進尺。
是他心中的第一念頭,甚至下意識便欲回絕。
可腦海莫名浮現出昨夜她孤零零就著月色處理傷勢的畫面,只當……昨夜懷疑她的補償,左右在哪兒陪她都一樣。
蕭黎這樣想著。
再者道,他也想看看,自己若是出事,京中哪方勢力會率先沉不住氣,欲要行禍事。
思及此,蕭黎的心緒逐漸平靜,彎起一抹笑:「好啊。」
時窈不敢置信地抬頭,眼眸如星辰,光芒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