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嘉妃一事之後,蕭臨川對她疑心漸消,更是捧她坐上了寵妃的位置。
日復一日,兩人雖未曾真正耳鬢廝磨,但相處間的微妙情感卻在悄然滋長。
顧矜有時會恍惚,蕭臨川是這個遊戲的靈魂,也是她耗費最多心力精心設計的角色。
她對他的一切再熟悉不過——他的狠厲果決,他的雄才大略,他的孤傲與冷峻。
他是坐擁天下的賢明君王,卻也是一個自幼失母、在明槍暗箭中掙扎長大的孤獨之人。
顧矜常常會想,若說蕭臨川的底色像誰,那或許是她自己最渴望成為的樣子。
縱然在不平與孤獨中長大,卻仍有斬盡一切不公的勇氣與決心。
若她真的只是這個虛構世界裡的顧矜,大概早已淪陷,可偏偏她不是。
她太清楚這一切的本質——蕭臨川終究只是一串代碼,一個被她精心設計出來的紙片人。
若是對紙片人動心,該是多麼可笑?
她的腦中神思如亂麻,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卻未注意案後的矮凳,身子一歪,卻被蕭臨川順勢一拉,整個人踉蹌著跌入他的懷中。
她的髮髻微微鬆散,幾縷青絲垂落在頰邊,平添幾分凌亂的美感。
「陛下,不要!」
她想要掙脫,手掌卻按在了他的胸膛上,隔著龍袍都能感受到那灼人的體溫和有力的心跳。
蕭臨川低笑一聲,一手扣住她纖細的腰肢,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修長的手指觸碰到她柔軟的肌膚,迫使她直視自己的眼睛。
雙眼中燃燒著她從未見過的熾熱與渴求。
身後的棋盤被她碰到,棋子滾落在地,噼里啪啦聲如撞玉,一顆一顆打在她此刻搖搖欲墜的理智上。
他俯身靠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畔:「你什麼?不要?」
「你的心跳的好快,手也在發抖。」
他的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垂:「這就是所謂的口嫌體直?嗯?」
她輕咬下唇,眼神閃爍。
雙手不自覺的推著蕭臨川的胸膛,卻好像是曖昧的依附。
在她還沒有反映過來想好拒絕的理由時,他已經吻上她的唇。
輕輕地,一點點的,帶著試探,抿著她的唇瓣。
火焰轟的一聲躥上顧矜的大腦,她幾乎都要忘了,他的一切都是因著她的喜歡而作。
包括這近乎強勢的擁抱,包括這克制中暗藏洶湧的親吻。
蕭臨川仿佛極有耐心,像捉弄一隻掌心的白兔,唇齒輕蹭著她的唇瓣,時而淺嘗,時而深纏,讓她無處可逃。
他的手指緩緩繞過她鬢邊的青絲,又輕輕捲起一縷,在她頸側滑過,帶起一陣細密的酥麻。
那觸感幾乎要將顧矜逼至崩潰,不自覺溢出一聲輕吟。
燭火忽然暗了三分。
蕭臨川聽到她的回應,眼神愈發幽深。
他的吻順著她的唇角一路下移,落在她的下頜,再到雪白的頸側。
顧矜在他的親吻下微微仰頭,暴露出更多柔弱,呼吸間的顫抖全然落入他眼底。
心中的火焰更甚,蕭臨川覺得自己也像被逼到了一個從未來過的懸崖。
他從未對任何一個女子如此失控,這糾纏間的呼吸,體溫,顫抖的身體,仿佛有什麼東西一下一下撞擊著他的理智,將他所有的克制都擊得粉碎。
他忍不住用了力,啃咬陷入她頸間細嫩的肌膚。
「疼……」
顧矜低聲呼喊,帶著些許委屈與驚慌,雙手無措地推拒著他。
蕭臨川驟然回神,目光落在她眼角的淚痕。那一滴淚,在燭光下晶瑩剔透,瞬間澆熄了他心頭的熾熱。
理智如同潮水般回籠。
這不是他。
他是這天下的帝王,從未失過分寸。
他後宮個個佳人,他從未生出過什麼占有的心思。
因為她們都是他的。
可為什麼面對這個女人,他竟失了分寸。
他想逼迫她,想聽她哭喊,想聽她求饒,他想占有她。
不對……不對……
顧矜感覺到懷抱的僵硬,蕭臨川將頭埋進她的頸間,許久未動。
半晌,他才深吸一口氣,緩緩鬆開了對她的桎梏,卻依然保持著兩人相擁的姿勢。
他的指尖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對不起,朕失控了……」
顧矜感受到他的退讓,既有一絲鬆氣,又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垂下眼眸,長睫半掩著眼中的情愫,好似也沒有想清楚剛剛那繾綣的一刻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