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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過要我信任你嗎?」顧矜目光灼灼,死死盯著她,「答應我!」

陶樂樂咬了咬牙,心下一橫,鄭重地點頭:「矜姐你放心!我絕不會再逃跑了,我會一直陪著你!孩子……孩子我一定會護好!」

話音剛落,御醫和穩婆已匆匆趕來。

「娘娘,別慌!」穩婆跪在榻旁,語氣沉穩地安撫道,「老奴在呢!深呼吸,按著老奴說的做!來,吸氣——吐氣——」

顧矜緊閉著眼睛,額頭冷汗涔涔,疼得幾乎失去意識,她咬牙強撐著,忽然想起了什麼,眉頭一皺,暗中調動起了系統面板。

【系統指令:PainControl=OFF】

一瞬間,劇烈的疼痛像潮水般退去,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仿佛從煉獄中被解救出來。

顧矜鬆了口氣,額頭上的冷汗也稍稍緩和了一些。她試著抬了抬手,感到身體終於不再被疼痛束縛,整個人稍微恢復了幾分理智。

「穩婆,現在怎麼樣了?」她聲音平靜地問道,語氣里甚至帶著幾分冷靜。

穩婆跪在榻旁,滿臉焦急:「娘娘,孩子還沒完全出來,您得再用力些啊!再堅持一下!」

顧矜微微蹙眉,試著用力,卻發現身體完全不聽使喚。

她頓時意識到一個問題——疼痛雖然消失了,但她居然連宮縮的感覺都沒了!

沒有痛覺,她根本無法判斷什麼時候該用力,什麼時候該放鬆。

「靠!」顧矜心中暗罵一聲,額角青筋隱隱跳動,「遊戲而已,至於嗎?!」

她深吸一口氣,又迅速調出系統面板,手指在虛空中飛快地滑動。

【系統指令:PainControl=ON】

【強度調節:10%】

剛一確認,疼痛便如同潮水般涌了回來,雖然比剛才減輕了不少,但依然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她死死攥著榻邊的錦被,疼得眼前發花,胸口起伏不定。

……

張德安跪在龍紋磚上時,蕭臨川正盯著奏摺上未乾的硃批。狼毫筆尖懸在「星孛入紫微」五個字上方,墨汁將落未落地顫著。

「陛下,承乾宮……」

筆鋒重重頓在「紫」字上,洇開一團刺目的紅。

自上次問過欽天監後,他便對後宮諸事都生了疑心,是以這幾日都以朝政為由避著沒進後宮。

沒有了亂花拂眼,他對顧矜的心意越發清晰。但也不由得懷疑,到底什麼叫早已破局。

究竟顧矜是局,還是那個破局的關鍵?

「太醫院當值的都過去。」他扯過帕子擦拭指尖硃砂,青銅更漏恰好報出亥時三刻,「讓方院判親自盯著,生產結束再來報朕。」

張德安一愣,隨即叩首道:是!

殿內重歸寂靜,蕭臨川卻靜不下心來。他在殿中來回踱步,心緒如亂麻,焦灼與不安在胸腔內翻騰,時間仿佛被拉長成了一根無盡的線。

他不知過了多久,回頭望向案上香爐,才發現香不過燃了半息。

「罷了罷了,擺駕承乾宮!」

第53章 「都是當娘親的人了,還這樣嬌氣。」

乾清宮離承乾宮不過轉角,蕭臨川才邁下台階,便聽見遠處傳來的聲音。

那原本隱隱約約的痛呼逐漸清晰,壓抑著的疼痛和驚懼,像是被困於絕境的母狼,低低嗚咽,卻又倔強不肯放聲。

顧矜向來是鎮定自若、不動聲色的。

他記得那年夏日,慶寧一掌劃破了她的臉,她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挺直脊背跪在他面前,眼神冷得像鋒利的刀刃。

那時的她,哪怕血順著臉頰滑落,也沒有露出半分軟弱。

而如今,她有孕已久,卻從未對他說過一句抱怨。哪怕身子沉重,步履艱難,她也依舊一如既往地端莊、隱忍,仿佛世間沒有什麼能讓她低頭。

現在她是不是真的很痛。

六棱宮燈在風中搖晃,將帝王玄色大氅上的金線蟠龍映得忽明忽暗——龍爪好似在戰慄。

「顧矜......」

蕭臨川喉間滾出的名字帶著血氣,他疾步穿過垂花門,飛魚服侍衛的燈籠追不上帝王翻卷的袍角。

拐角處承乾宮的琉璃瓦在雪夜裡泛著青灰,檐下鐵馬叮咚亂響。又一聲慘叫破窗而出,蕭臨川踉蹌著扶住朱漆廊柱,掌心被凸起的木刺扎出血來。

他生來便註定是執掌天下的帝王,玄鐵鍛的骨,寒玉琢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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