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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霸道,手把手教養他二十一年,教的不是父子溫情,而是權術縱橫,天下冷暖。

朱牆內不需要會疼的心,只需要會殺伐的眼。

只是是什麼時候開始,二十年帝王心術築起的高牆轟然坍塌,露出內里猩紅的血肉——他怎麼可以把命脈系在那人的羅裙帶上?

不行,你不可以出事。

蕭臨川抬腳剎那,面前的迴廊突然折射出稜鏡般的冷光,眼前的世界卻似被一隻無形的手驟然撕裂了一瞬。

奔來的青禾在迴廊拐角處變得詭異而扭曲,半截身子如同被無形利齒啃噬,露出內里流動的星沙狀物質。

「陛......」青禾的呼喚被拉長成古怪斷續的音節。

蕭臨川瞳孔驟縮,卻見下一瞬風雪重新灌滿宮道,仿佛方才的異象不過是雪光晃了眼。

蕭臨川站在原地,手指微微蜷起,掌心竟然滲出些許冷汗。

他強自按捺住心頭的異樣,只當是自己關心則亂,竟然失了神智。

「恭喜陛下!」青禾撲跪在雪地里,凍紅的指尖還沾著產房的血腥氣,「娘娘誕下小皇子!」

蕭臨川怔住片刻,耳邊那破碎的哭聲終於連成了線,原來並非幻聽,而是新生兒微弱的啼哭。

他的目光微微一凝,胸口那股緊繃的情緒像是忽然被什麼擊散了,卻又在下一刻湧上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感。

皇子……他的孩子,顧矜的孩子。

……

承乾宮內,顧矜靠在床榻上,面色慘白,額角的細汗還未完全乾透。孩子已經順利出生,該停的疼痛都停下來了,可她臉上的虛弱,卻有幾分是刻意裝出來的。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剛剛為蕭臨川「鬼門關」里走了一遭,這樣的生死一線足夠換來更多的憐愛與心疼。

可是,為什麼呢?

孩子已經出生,她的計劃已經完成。

她掌握了這個世界最核心的底層代碼,擁有了凌駕一切的力量。什麼皇帝,什麼寵愛,那些曾經對她重要的東西,現在再也不需要了。

她本該是自由的。

可為什麼,在這一刻,她卻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眷戀?那種情緒像是從心底深處湧出來的,帶著柔軟的溫度,又帶著一絲她無法控制的酸澀。

剛出生的嬰兒被細心地拭去血污,包裹在柔軟的襁褓中。小臉皺巴巴的,像一團揉皺的布,軟軟地蜷縮著,顯得那麼脆弱。

顧矜低頭看著他,眼神複雜,心中忍不住浮起一絲荒誕的調笑:「還好,沒有生出一個代碼黑洞。」

她想笑,可笑意還未完全浮上唇角,眼眶卻忽然有些發熱。那種情緒猛然間像潮水一樣湧上來,壓得她胸口發悶,甚至有些喘不過氣。

她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越看越覺得陌生。

他那么小,那麼皺巴巴的,甚至丑得可笑,可是為什麼,她竟覺得他是如此真實?如此……重要?

這是她的孩子。

不是一段崩潰的代碼,也不是一堆無法修復的屎山。

是一個真正的生命,一個從她身上誕生、與她血脈相連的小小存在。

顧矜的手指微微顫抖,輕輕碰了碰襁褓中的孩子。

他的肌膚柔軟得像一片羽毛,觸碰的瞬間,她的心猛地一顫,仿佛有什麼東西在這一刻被擊碎,又有什麼東西在悄然生長。

正在此時,蕭臨川已推門進來。

他幾步邁到顧矜身邊,目光落在她慘白的面容上,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他抬起手,似是想觸碰她的臉,卻在半空中停住了動作,隨即又將手收回:「剛剛從乾清宮過來,手冷。」

顧矜抬眼看向他,眼中原本複雜的情緒在這一刻被擊潰,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想落淚的衝動。

她明明已經告訴自己,不需要再依賴他,不需要再眷戀他的溫情,可是當他站在眼前時,那些壓抑的情感卻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涌了出來。

「誰讓你一直都不來看我,等到此刻,我再也不想理你了。」話出口才驚覺帶出哭腔,淚水已洇濕海棠紋枕巾。

她本該如過去千百次那樣,用柔順的表情勾出溫婉的眉峰,讓「臣妾惶恐」四個字裹著蜜糖從菱唇吐出——將真心與尊嚴一同碾碎成討好君王的齏粉。

這一刻,她好像再也不是那個懂分寸知進退的令嬪,只是一個埋怨夫君的小婦人。

蕭臨川看向顧矜,此刻裹在杏子紅綾被中的人,鬢髮散亂如揉碎的墨,倒顯出幾分他從未見過的鮮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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