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局未穩,大事未決,朝堂之上暗流涌動,風雨欲來。縱然他對顧矜心中有虧,情感糾葛難解,可又能如何?
他首先是天下之君,其次才是一人之君。
蕭臨川深吸了一口氣,眼中多了幾分冷毅。
他揮了揮袖,沉聲道:「去太安殿。」
……
蕭臨川踏入太安殿,殿中幽暗的光線映在徐文斌那張不怒自威的臉上。
他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徑直走向主位,仿佛方才所有的紛擾都已被隔絕在殿門之外。
而此時,宮門外的喧囂卻未散。
白芷扶著如墨緩步下車,雖神色平靜,但身後命婦們低聲議論的話語卻如針般刺入耳中。
「陛下祭祀未完便匆匆離場,竟將寧嬪娘娘一人留在此處,實在……」
「到底不過是上不得台面的家世,不過是仗著幾分和陛下的舊時情誼……」
「說到情誼,誰又比得上一年便封妃產子的令妃娘娘,若不是娘娘替了禮部的罪,哪輪得到……」
「噓……不可妄言……」
如墨聽得臉色微變,忍不住低聲勸道:「娘娘,閒言碎語,不必放在心上……」
白芷卻只是淡淡一笑,仿佛什麼都未聽見。
她抬眼望向宮門口,見青禾正候在那兒,目光一動,已猜出幾分端倪。
「青禾,陛下可好?可是朝中有要緊的事?」白芷語氣平和,聽不出半點情緒波動。
青禾低頭行禮,猶豫片刻,還是如實回道:「陛下先去了五明堂,如今已在太安殿,與徐大人議事。」
白芷聞言,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帶著幾分嘲諷的冷意:「難為陛下竟還能記得我,特意讓姑姑候在此處。」
青禾一愣,抬眼看向向來溫和端莊的寧嬪娘娘,卻覺得今日的她,眉眼間竟透出幾分鋒芒,令人不敢直視。
還未等青禾回過神,白芷已擺了擺衣袖,轉身向禁內走去。
她的步伐依舊從容優雅,仿佛那些流言蜚語,那些冷落與疏離,都不過是風過耳旁,未能在她心中激起半點漣漪。
可只有如墨攙扶著她的手,才感受到她指尖微涼,握得比平日更緊了些。
第72章 「這遊戲背後的故事,比劇情還狗血。」
更漏聲聲,夜色如水。
五明堂內燭火搖曳,卻映得一室冷清。
顧矜倚在榻上,手中那本宣紙裝訂的《自然語言處理綜論》早已攤開許久,指尖卻停在同一頁上,未曾翻動。
青槿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紅棗牛乳羹進來,將碗放在顧矜面前,低聲喚道:「娘娘,趁熱用些吧。」
顧矜輕輕嗯了一聲,卻未動聲色。
卻見青槿還站在身邊,似乎有話要說。
顧矜抬起頭:「怎麼了?」
青槿忍不住皺眉,「娘娘,你今日,為何要和陛下那般分說呀?」
顧矜聞聲微微一怔,目光從書頁上移開,落在那碗牛乳羹上,白瓷碗中浮著幾顆紅棗,熱氣氤氳,帶著一絲甜香。
她緩緩抬眼看向青槿:「我所言,有何不妥嗎?」
青槿一聽,眉宇間滿是焦慮:「娘娘日日夜夜如何與陛下相處,奴婢看在眼裡,怎會是娘娘說的那般?您分明——」
「住口。」
顧矜輕輕合上書,聲音雖不重,卻透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冷意,「你既是陛下派到我身邊的,我有什麼想法,自然得瞞著你。」
青槿聞言,眼中露出幾分不甘:「娘娘若是這麼說,那就是小看青槿,也是小看娘娘自己了!」
顧矜抬眸,眼中只映出燭火輕跳。
青槿咬了咬牙,終於還是開口:「陛下那般對娘娘確實過分,奴婢看著也心疼,但奴婢跟著侍奉陛下十數年,陛下並非朝令夕改之人。」
「依著奴婢看,陛下恐怕是著了什麼邪術,才會忘了與娘娘的過往。」
顧矜嘆了口氣:「所以呢?」
青槿道:「若陛下當真是著了什麼厭勝之術,娘娘是陛下的知心人,若連您都對陛下視而不見,還有誰能喚醒陛下呢?」
「陛下是天下人之君,非我一人之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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