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一句好久不見,又或是你過得好不好,似乎都無從說起。
池黎回想著他靠在柱子上那副淡漠的表情,耳邊還是他問徐遠的那句「今天幾號」。
看來他什麼都沒忘。
車廂寂靜,連首歌也沒放,風颳玻璃的細小聲響也能聽的清楚。
池耀剛接連幾次看向池黎,都只能看到她的側臉,想說些什麼,嘴唇翕動幾次,還是欲言又止。
他沉默著想了一通,不斷反思自己的今晚的失妥之處。
他好歹在生意場混跡多年,當然看得出池黎自從進了那個包間就開始悶悶不樂。
關係才剛緩和,就自作主張地做出讓她不舒服的事,還用了隱瞞的方式,他實在不該。
想起臨行前郭引賢還再三囑咐他讓他照顧好女兒,池耀剛暗自懊悔地咬了咬後牙,最後在一個等紅燈的間隙打破了那片怪異的寂靜。
池耀剛試探性地開口,問池黎:「黎黎,是不是怪爸爸了?」
一顆石子投進湖裡。
池黎從那片玻璃前緩緩移開視線,轉頭看向池耀剛。
儘管是不咸不淡的一眼,池耀剛還是從其中看到了她的疲憊倦怠,與一絲不清不明的情緒。
印象中的小女孩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長大,還出落的亭亭玉立,他似乎缺席了她的成長太多年。
池黎不言,眉心卻微微皺起來一絲弧度。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怪嗎?
好像是有點。
畢竟沒有池耀剛,她今天就不會見到符霄,在這種毫無準備的情況下。
但真的那麼不想見到符霄嗎?
她不知道。
內心翻騰,呈現出來的卻是一汪風平浪靜。
幾秒對視,看的池耀剛心焦。
一場虛榮心作祟的商業博弈,他似乎將自己的女兒作為了工具。
本來池耀剛沒想叫池黎過去,他知道就算叫了她也不會來,奈何在飯桌上幾句話就牽到了子女身上,恰巧池黎又在這裡辦展。
捧過來的面子誰能不要?
況且徐鎮話里話外的意思太明顯,就是想讓他們幾個年輕人接觸接觸,一個他兒子,一個他外甥,看起來都還像回事,他要不接顯得他太不上道。
人被架在爐子上,幾句話就哄的他找不到北。
池耀剛組織好語言,頭一次委下身份來跟她道歉:「黎黎,爸爸沒問你的想法就強硬地要求你過來,是爸爸做錯了,爸爸跟你道歉。爸爸覺得你們是同齡人,互相見見也沒什麼壞處,你要是不喜歡這種場合,那以後爸爸再也不這樣。」
池黎看著池耀剛的眼睛,感受他這番真心實意的道歉,心裡跟著酸了一下。
不過幾年的時間,池耀剛真的變了好多,以前的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這種話,更不會放下他所謂的「一家之主」的地位,估計還會大聲說她不識抬舉。
池黎其實不怪他,她的點也不在這,她彆扭完全是因為在一場毫無準備的飯局上見到了符霄,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不太合適的服裝,又是一身疲憊相,無論怎麼樣都不適合昔日情人再見面。
更主要的是她一點都沒準備好。
雖然池耀剛一點都不知道這些。
池黎盯著他略顯愧疚的表情,忽然覺得喘不過氣,她逃避似的偏頭回去,抬手按下車窗按鈕開了個小縫。
又隔幾秒,才順著窗邊的風傳來一聲低低的「嗯」。
……
池黎晚上沒睡好,早上起來眼圈烏黑。
她不可避免地想了一夜,腦袋裡幻燈片似的反覆播放,好像又回到了她剛和符霄分手那段時間的狀態。
後來和酒店叫了瓶紅酒,然後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來曲雅凌。
她要是在的話,肯定會揚著嗓子喊一聲:「男人都算個屁。」
池黎想起她微微勾了勾唇角,又想起來她家裡那半面牆的好酒。
還在倫敦的時候,曲雅凌不敢給她喝度數高的,只給她拿一些度數低沒後勁的,池黎喝著喝著就感覺出來那些酒不行,然後她就自己找,專門找那些後勁大的。
就是為了好睡覺。
後來時間長了,池黎也不會像最開始那會兒動不動就想起符霄,於是就把酒戒了,不過那段時間練出來的酒量現在還沒減。
她一人坐在窗邊,守著錦明夜晚的街道,喝著酒回憶大學那幾年的舊事。
磨磨蹭蹭到天亮,她才爬到床上合眼休息了一會兒。她沒睡著,也不願意起來,就那麼閉著眼躺到八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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