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上趕著往人家身邊湊啊?
徐盼胸口有些發堵,這都問的什麼離譜問題,他心累地嘆了口氣,斬釘截鐵道:「不可能,我不至於自輕自賤。」
他轉了話題:「等等,你說回不來,你要去幹嘛?」
褚朝陽立刻道:「這只是個假設的條件,我現在有你了我還走什麼。」
徐盼有些著急:「朝陽你真認真一點兒,是去外省還是去外國?」
「都不是,真是問一問。」褚朝陽牽著他的手,十指相扣,「只是在想一種假如而已,如果我回來晚了,來得不夠及時,會不會你就不再屬於我了。」
徐盼奇怪得看他一眼,這會兒褚朝陽的語氣溫柔地詭異,又輕又冷。
他思索一瞬繼而認真道:「朝陽,我不止一次地說過你在我這裡永遠是第一位,你為什麼會覺著一個認識幾個月的人能夠取代你?」
「就算是胡思亂想,你這也有些太過分了……」
他現在對趙曄有種說不出的牴觸與不耐,早沒了當時的濾鏡。
而且他並不是多聰明的人,也不大喜歡人情世故的彎彎繞繞,更傾向於褚朝陽這類有話直說的,根本就不可能再全然放心地與前者相交。
褚朝陽沉默地望著他,他聽著徐盼有幾分氣惱的話是心痛的,似乎他哥全程都在愛著他,只是不說罷了。
眼前的徐盼比幾個月前好多了,那時他哥灰撲撲的,唯諾可憐,與人說話時總是不敢去看人的眼睛。真的已經好多了,他現在有絕對的底氣來給徐盼撐腰,讓那些噁心的玩意兒滾出十萬八千里,像是惡龍守衛自己的寶貝般守著徐盼。
可若是之前呢……
之前他有現在一半的能力,他們絕對不會走到那種境地,讓一個外人打擾他們的生活。
停車位全在醫院外面,走出醫院大門的一瞬間一股冷空氣撲面而來,沉寂的凝固的空氣突然變得流動起來。馬路兩旁的步行街道上有一些賣小吃的,炒河粉、燒餅,是賣給患者家屬來改善伙食口味的。
積雪全都被保安掃到了兩側,髒兮兮地堆著,得等到某個艷陽天才能化開了。
陽光在雪面上照出反光,褚朝陽眯了眯眼,他無意瞥見徐盼正望著某處:「有喜歡的?」
「沒有,我就看看。」徐盼訕笑著否認了,將視線重新望向停車場的位置,假裝不感興趣。
褚朝陽呼吸沉沉的,望著徐盼嘴角的消失小弧度,有點說不出的心疼:「真沒有?沒有我可就包圓了。」
徐盼詫異地回頭看向他,接著搖了搖頭:「你別浪費這個錢了,回家吧。」
褚朝陽不言語,耐心地望向他,等著徐盼直白。
徐盼有個彆扭的毛病,越想要就裝的越不想要。
前幾年全靠他哥打工來養家,諸多的挑費全壓在徐盼一個人身上。
他的工資只夠日常開銷,卻總想著去儘可能多的省一些錢,希望能聚少成多攢出來足以支撐未來的保護。
但大多數普通人想要有傍身的積蓄便要經年累月的壓榨自己,自然是一個子兒掰成兩個花。像這種買小吃的非必要開銷,如果不是褚朝陽主動提議,徐盼幾近百分之百的概率不會捨得去買。
徐盼逃避地垂下眼睫,囁嚅了下唇,輕笑道:「我沒那麼想要的,別浪費時間了,你下午不是要去開會嗎。」
浪費,又是浪費。
愛是需要用物質來表達的,徐盼配得上。
褚朝陽從身後抬臂摟住徐盼的肩膀,捻著他哥的耳垂,稍稍用了下力氣。一改吊兒郎當的神情:「哥,這不是浪費。你要是跟了我,連個路邊攤都混不上,那要我有什麼用?」
徐盼愣了下,解釋道:「我不是因為東西才和你在一起的……」
「那就說。」褚朝陽望向周圍,「這一圈是沒有蒸鹿尾蒸熊掌,我也不知道你先吃什麼。但我知道的是,如果你不誠實的話,咱們今天中午就得在醫院門口湊活一頓。」
褚朝陽覺著指間的耳垂隱隱發燙,紅了,他哥不好意思了。
不多久就聽到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徐盼說想吃烤地瓜。
褚朝陽真是被氣得想笑,把剛才自己出賣色相打劫過來的錢還給徐盼,美其名曰自己是他的小白臉。然後跟在徐盼身後去挑地瓜,他真心是想把地瓜攤,不,連帶烤地瓜的老頭都買下來回家烤去。
不過這老頭烤的地瓜確實不錯,一走近就能聞到更濃郁的香甜,在灰濛濛的雪天散發著誘人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