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到這得有一段時間,趙郢決定在場的人走一半留一半。他和韓謙作為目擊者肯定要留下,其次是對韓謙的「整容項目」非常感興趣的小李,再就是廖彥川團隊的小方。
「呃……哥,你一個男的為什麼要整容啊?動刀子可疼了,我之前拔個智齒都一個月沒好好吃飯。」小李說。
有墨鏡擋著,韓謙瞥他他也看不出來:「人為悅己者容,男的怎麼就不能整了?」
他戲癮犯了,手指摩挲著吹牛說花了幾十萬整出的亨利卡維爾同款下巴,高深莫測道:「實不相瞞,哥就是靠這張臉吃飯的。」
小李「哇」了一下,很捧場地說:「能告訴我你叫什麼,演過什麼作品嗎?我這輩子還沒見過活著的大明星!」
「不行。」韓謙婉拒道,「因為——」
小李:「因為不方便?」
「Absolutely not.」
韓謙搖搖頭,說:「因為我比較糊。」
小李:「……」
趙郢:「……」
半小時後,救護車趕到,醫護人員將廖彥川抬上擔架,趙郢與韓謙陪同上了車。
趙郢自掏腰包代付了一系列費用,晚上十一點,他們到家的時候公主已經趴在狗窩裡睡著了。
「快悶死我了。」
韓謙摘下口罩墨鏡,邊捋頭髮邊抱怨這個立體口罩塑形效果好,但透氣是一等一的爛,把他耳朵都刮紅了。
他臉頰有點泛紅,鼻樑掛著一道紅印,不知道是被悶出來的還是被口罩邊緣蹭出來的。
看來鼻樑太高也不一定是好事。
趙郢進臥室換了身家居服,一出來,韓謙正背著他脫上衣。純黑的衛衣掀到頭頂,底下流暢的肌肉線條將視線擠了個滿滿當當,他晃完神,韓謙的褲子也脫了。
而陽台兩側的窗戶還沒拉上,對面就是另一棟住宅樓。
趙郢抬腿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腳,眼疾手快地扯過窗簾,罵道:「搞什麼?你有暴露癖嗎!」
韓謙脫得只剩內褲,他被踹得一踉蹌,撿起地上的褲子,有些委屈:「太久沒當人了,趙郢。」
做鬼一時爽,肉身回來以後反而不習慣了。
趁趙郢轉過去拉窗簾,他從後面把人抱住,鼻尖在趙郢的肩頸處吸來吸去,跟金毛德牧這種大型犬似的。
「我沒洗澡。」趙郢推推他的臉,但沒推動,反過來手腕也被韓謙抓著一起親。
「沒事。」
韓謙在他鎖骨上咬了一口,含糊道:「反正一會兒也是要洗的,而且你身上很香。」
「……」
「絕味鴨鎖骨的那種香?」趙郢逗他,笑容收斂了一些。
他現在心情挺複雜,眼眶在醫院外被風吹過,澀澀地泛著酸。對他而言,韓謙死而復生就像上天開了個玩笑,讓他在巨大的情緒起伏中,給一頭棒槌又獎勵一顆甜棗。
喜悅的同時,趙郢偶爾會想,如果沒有山體滑坡,沒有後續的這些事,他是不是就要和韓謙「到此為止」了?
韓謙回來是回來了,他所面對的困境卻始終不變,他該怎麼做才好?
正思考著,韓謙突然把頭埋在他頸側,沉悶地笑個不停,趙郢感受到了灼燙的熱風,以及韓謙眼角笑出來的淚花。
「趙郢,下次不許講這種話。」
他笑得罵了句髒,說:「差點萎了。」
然而他說的和實際情況恰恰相反。
「……傻逼。」
「又罵我。」韓謙雙手伸進趙郢的上衣下擺,斷斷續續地按壓著他的小腹,「我都數過了,加起來一共罵了八十一次。」(ps:這裡就是摸肚子,摸肚子,摸肚子,審核能不能看清楚?)
趙郢的腹部上了一圈痒痒肉,忍不住低低喘了一聲,他感覺這裡對於韓謙就像貓遇到貓薄荷,肚子經常一個不注意就被韓謙襲擊了。
趙郢哪哪都瘦,從前在床上的時候,韓謙會故意握著他的手往肚臍偏上的地方按,問他這裡是不是凸起了。
「不記得我有罵過這麼多,少胡謅。」
衣服里的手往上摸到某個部位了,趙郢伸手朝他左臉輕輕拍了一下,示意韓謙見好就收,他要去洗澡了。
結果那人腆著臉把右臉湊上來,藍眼睛閃著光:「這邊也要。」
「滾蛋!」趙郢無話可說。
韓謙總算從他身上下來,恍如一條離開洞穴的八爪魚,光著上半身把那個裝著他黑白遺照的相框拿走,糾結是扔垃圾桶好還是用打火機把照片燒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