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遊說,蘇月仔細斟酌了下,似乎確實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應了。但還是要叮囑國用:「門也不能關,陛下的名聲要緊。」
躺在那裡的人聽了,沒好氣地斜了她一眼,陛下的名聲不重要,她的名聲才重要。
國用自然連連應承,「奴婢等都在外面候著,陛下若揚聲,奴婢等即刻就能進來。」說著上前撐起一臂,供她搭手借力。
蘇月朝皇帝欠欠身,輕聲道:「請陛下恕卑下無禮。」
皇帝閉上了眼,能感覺到床榻輕輕的震動。不知為什麼,身上的傷痛似乎不太明顯了,混沌的腦子也逐漸明澈起來。
艾絨燃燒的溫度,源源通過細密的銀網傳遞,女郎辦事果然仔細。那一小片皮膚受熱很均勻,皇帝自覺從未如此熨帖過。
悄悄又掀起眼皮,想看看她的神情,才發現她緊盯著他肩胛上的那個傷疤,研究了很久很久,研究得極為仔細。
武將身上帶傷,那是再尋常不過的,男人看來是榮耀,但在女郎面前顯露就很自慚形穢了,畢竟壞了品相,也不知她會怎麼想。
費力地抬起手,試圖遮掩,但手舉到半道上,被她隔開了,「病不避醫啊,陛下不要不好意思。」她嘴裡說著,愈發低頭打量,「這一處傷得很重吧,與其他的傷口都不一樣,瘮人得很。」
其實他身上的傷痕不少,深深淺淺大大小小,若是細數,總得有四五處。自己直挺挺躺在她面前,而她低頭琢磨著,很有一種仵作驗屍的感覺。他覺得不好意思,又無處可躲,只覺熱氣從背後竄上來,暈染了下頜和耳根子。
定定神,他穩住聲氣道:「兩年前,宕渠之戰,中了敵軍埋伏。那個將領的刀尖上餵了毒,刺得又深,朕那次,險些折在那裡。」
所以打天下果然兇險,難怪阿爹斷然拒絕了,再三同家裡人說,女兒尋郎子可以平庸,但壽命必須得長。像他這樣出生入死的,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沒命,阿爹舍不得女兒做寡婦。
蘇月輕輕嘆息,「陛下當年,吃了許多苦啊。」
皇帝微牽了下唇角,「吃點苦,換來國泰民安,很值得。」
這話也是,前朝時期民不聊生,據說有些地方都已經人吃人了。推翻暴政重新立國,讓這中原大地重新安定下來,才算是九死一生獲得的回報。蘇月雖是女郎,卻也懂得其中大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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