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蘇月張口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
牽住了她的手, 他愉悅地搖動一下,「不用太感動,你若是喜歡聽, 朕以後每日都說給你聽。」
蘇月泄了氣, 「我不想同你說話了。」
他笑了笑, 「你若是想唱歌給朕聽,朕也十分歡迎。」
蘇月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其實兩個人相處的調性, 從第一次見面就定下了。她至今還記得他介紹自己的那番話,當時以為他是個自負深邃的人, 結果高估了他。自負是真的自負,深邃是半點沒有,有時候會被他氣得死去活來,有時候卻又感動於他的執著和真誠。
算了,就是這個命吧,她決定向命運妥協了。權大唯一的一點好處是不開口的時候,人才樣貌十分拿得出手,姑蘇老家有個習俗,阿妹冬至日要給阿兄們買寒帽,她不知該選什麼樣式,讓他戴上,可以提供不錯的參考。
然而這參考,有時候也會混淆視聽,這人戴什麼都好看,攤主就借著他誇誇其談,「小娘子看,狐裘輕暖,里子加金絲絨,戴上既保暖又貴氣。」見對方站直了身體像座小山,立刻又追加了一句,「還顯高。」
對鏡自照的人,沉迷於自己的英俊相貌無法自拔,不替蘇月挑刺討價還價,反倒幫著人家說話,「做工確實很好,戴上很暖和,你阿兄應當會喜歡的,別猶豫了,買吧。」
蘇月給他使眼色,「帽圈看上去不太正,還是再挑挑吧。」
他抬手調整了下,「很正,是我沒戴好。」
氣得蘇月打了他兩下,「你閉上嘴,不許說話了。」
皇帝摸了摸鼻子,果真緘口不言了,對面的攤主向他投來同情的目光——看來家裡還是女郎做主啊。
談到最後,終於用兩頂的價錢買下了三頂,皇帝因此對蘇月滿懷敬佩之情。麻利地付了錢,然後眼巴巴看著她,等她替自己也挑一頂。
可惜她絲毫沒有這個覺悟,舉步就要走,他只得拽了下她的衣袖,「試了半天,沒我的份麼?」
蘇月說:「這是阿妹買給阿兄過冬的。」忽然想起他也曾有過阿妹,只是不在人世了,恐怕還沒來得及戴過阿妹置辦的暖帽。心下有些可憐他,又對他剛才的沒眼色懷恨在心,隨手扯過一個虎頭帽扣在他腦袋上,「你戴這個正合適!」
真是個調皮的女郎,皇帝並不生氣,取下帽子仔細查驗了一番,「再給我挑一個,這個留下,給第一個孩子。」
蘇月簡直無話可說,親事還沒定,他就已經開始考慮生孩子了,可見這人滿腦子不潔的狂想。
他見她不應承,奇道:「怎麼了?未知男女,索性再給女兒買一個?」
對面的攤主兩眼發光,沒想到意外做成這麼大的生意,忙道:「郎君挑吧,還是老價錢,花兩頂的價錢,給您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