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理虧的蘇月只好給他揉了揉,「是我疑神疑鬼,下次不會了。」一面識相地往後退了兩步,「你今日這麼忙,我擔心是朝中發生了變故,所以趕來看看。既然你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快些上床捂著,別著涼。我走了……走了啊。」
他心頭的惆悵厚重如天頂的雲團,洗得香香的也沒什麼用,留不住她。嘆了口氣,他說你且等等,「朕送你回去。」
蘇月忙說不用,「一來一回多費工夫,我自己回去就成了。」
皇帝看了看她,其實那個問題一直橫在他心頭,始終不好意思問出口。現在她要走了,再不問就來不及了,遂壯起膽打探:「那個……你看見了麼?」
蘇月連連搖頭,「沒有,沒看見。」
「朕還沒說是什麼。」
「什麼都沒看見。」她強顏歡笑,「我來得快,你捂得也快,就算看見,也只看見一點邊角,真的。」
那人終於被她說懵了,一點邊角是什麼意思?邊角……她管那個叫邊角?
蘇月趁著他發懵的當口飛快出去了,這地方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臉就要燒起來了。
急急邁出大殿,迎頭遇上了嗒然微笑的國用和淮州。國用說:「大娘子這就要走啊?您看,奴婢就說您不宜入內,陛下正沐浴吧。」
蘇月看著他,沉重地說:「總管真是陛下的好臣子,難怪陛下器重你。」
淮州有點惶恐,暗暗拽了下國用的袖子。
國用咽了口唾沫,賠笑道:「那個……大娘子,奴婢送您回圓璧城吧。夜深了,一個人行路寂寞。」
蘇月說不用,「巷道里點著燈,我想一個人靜靜,不必跟著。」說罷提著裙裾,快步往宮門上去了。
淮州目送她走遠,轉頭問國用:「大娘子不會記恨您吧?」
國用說怎麼會呢,「大娘子最是明事理,知道我這都是為了牽線搭橋。」
可惜陛下在處置個人情感方面,手段還是薄弱了些,都喊成那樣了,也沒能把人留下。國用又不免有些悵惘,太后交代的差事實在很難完成,主要陛下臉皮過薄。要是再豁出去一些,生米煮成熟飯,還愁婚期定不下來嗎,明年立春都該有好消息了。
那廂蘇月返回官舍,還在慶幸跑得夠快。自己確實把那人給看光了,他非要討個公道,屬實不好交代。不過有些帳,倒也不必算得那麼明白,既然都已經定親了,被她看一下又不會損失什麼,那么小氣,難道一輩子都不給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