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書住進了醫院裡面,他的症狀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程度。
成為病人的沈知書,看起來依舊很平和。
他有時候看著窗外,就想起來她在家的時候,其實也是這樣的。
原來,這個視角,是這麼的孤寂。
窗邊的一陣冷風過來,沈知書咳嗽了幾聲,喉嚨里有細細的血絲,他無聲將這股腥甜的滋味壓了回去。
他望著窗面上,自己的倒影。
一張清瘦的、蒼白的臉龐。
已經沒什麼聲息。
*
三樓的護士都知道。
住在VIP病房裡的那位沈先生,幾乎是這裡症狀最重的病人。
護士每次進去給沈先生送藥,都能聽見他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也不是自言自語,而是和他只能看得見的人對話。
小護士是新來的,嚇得夠嗆。
聽說沈先生是能夠看見他已經死去的妻子,也聽說他正是因為太太的身亡,才會變成這樣。
沒想到這年頭,還有有錢人深情到這個份上。
&ldquo你去送藥。&rdquo
&ldquo你去吧。&rdquo
&ldquo我有點害怕,上回沈先生就問我有沒有看見他的妻子,他說他的妻子很漂亮。我只能硬著頭皮說沒有看見。&rdquo
&ldquo白天還好,晚上問我這種問題我真是會嚇瘋。&rdquo
&ldquo沈先生都已經在我們醫院住了三個月的院了,看起來一點好轉都沒有。&rdquo
&ldquo是啊。&rdquo
幾個膽子小的護士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就是沒人有這麼膽子去送藥。
她們嘰嘰喳喳的時候,樓道另一處的腳步由遠及近。
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籠罩了下來,她們抬頭對上了一張無比英俊的臉,五官深刻,眼珠漆黑,挺直的鼻樑,像是從畫報里走出來的模特一樣。
小護士們頓時止住了聲音,視線頻頻朝他望過去。
少年十分禮貌,詢問了她們病房號。
然後她們就看見這位英俊瀟灑的帥哥朝著VIP病房過去了。
&ldquo這是沈先生的兒子。&rdquo
&ldquo這麼大了?沈先生看起來還很年輕呢。&rdquo
&ldquo誰說不是呢。他的兒子今年還在港大讀書,聽說成績優異,想來將來也是有一派光明的前途。&rdquo
提起這些,她們的語氣里也有些羨慕。
沈在推開了病房的門,他的父親坐在病床上,安靜看著窗外的夕陽。
陽光不偏不倚在他臉上,柔和的金光,將他的五官都襯得柔軟了幾分。
沈在看著他的父親,小時候,他和父親的關係也不像現在這樣,這麼的疏遠陌生。
他記得父親時常抱著他,去母親的房間裡面。
年幼的他,小小的他,還不太會說中文,只能咿咿呀呀的想要往母親的懷裡面鑽,有時候會塞進母親僵硬的懷抱里,有時候會被一把推開。
那時候他還不明白母親為什麼不喜歡自己。
他甚至不知道不喜歡是一種什麼情緒。
只是垂頭喪氣從母親的房間裡出來的時候,父親都會安慰他,揉揉他的腦袋,&ldquo她是愛你的。&rdquo
年紀小小的沈在,也有一段時間是靠著父親這幾個字,得到的鼓勵。
至於,母親愛不愛自己。
這個答案對沈在來說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她不愛他,是應該的。
時至今日,身在終於認清楚了自己的位置。
他確實是個孽種。
一個不受歡迎的孽種。
一個拖累了他母親二十多年的孽種。
他同他父親一樣,流著自私自利的血液,將她蠶食的什麼都不剩下。
男人,都很自私。
花言巧語說的再多,也只能融合成這一個詞,自私。
萬般不得已都是為了自己。
沈在看著他的父親,&ldquo你打電話給管家,要他把母親的骨灰送過來。&rdquo
沈知書聽到他說的話,這才目光收了回來,他沒有回應沈在的話,而是指著窗邊的沙發,他說:&ldquo你的母親就坐在那裡,在對我笑。&rdquo
沈知書好像陷入了回憶,整個人的神態都很鬆弛,眉眼舒展開來,他接著娓娓道來:&ldquo以前我就覺得她笑起來很可愛,只是她一向都不太喜歡笑。總是兇巴巴的,不過她凶起來也不會讓人討厭,只是她自己一直不知道而已。&rdquo
沈在往他說的方向看了一眼。
沙發上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沈知書抬了下眉,他說:&ldquo你沒看見,是嗎?&rdquo
他笑了下,甚至有點自豪:&ldquo只有我能看得見她。&rdquo&="&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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