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打好的腹稿一股腦地全忘了,腦子一抽,左星凝邀請她:「要不要,進來坐坐?」
「算了,」楚時音果不其然拒絕,她把手裡的杯子遞過去,言簡意賅,「蜂蜜水,解酒。」
「謝謝。」左星凝接過,小心地喝了一口,杯壁還是溫熱的,但入口的水已經涼了。
這杯水倒了有一會兒了,也就是說,楚時音很可能在她門外站了很久。
她想說什麼?
左星凝眼巴巴看著她,眼神里是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期待。
「早點休息,」楚時音最終什麼都沒說出口,「以後別喝那麼醉了。」
說罷,她轉身欲走,手腕卻被抓住。
抓得很牢,至少她沒能甩開。
楚時音被迫轉身,看著左星凝垂下眼,和她道歉。
「剛才的事……對不起。」
怯弱的模樣,好似方才那仗著酒醉放肆的人不是她一樣。
對於成年人來說,道歉往往只代表著一個含義——
[那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嗯,沒關係。」
楚時音擺出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的微笑,「手可以放開了嗎?」
「我,我還沒有說完。」
左星凝的反應,和她想的不太一樣,她似乎並不想將這一頁輕飄飄接過,但問出口的,卻又是不相關的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為什麼?
楚時音原本只有一個答案,而如今,她也只能說出那個答案。
「可能你不記得了,我們小時候見過……」
「就只是這樣?」左星凝打斷她。
這是她的設想里,最壞最壞的結果。
在契約的約束下,眷屬對吸血鬼的服從性非常高,如果,如果楚時音僅僅是因為這樣,才對她百依百順的話……
那她簡直,簡直就是個混蛋。
「只是這樣而已嗎?」
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緊緊攥著盛著蜂蜜水的玻璃杯,執拗地想問出一個答案。
時間太久了,杯壁上的溫度無法挽回地消失,漸漸地,那點曾有過的溫度就像是錯覺。
她以為的,這杯蜂蜜水代表著的「楚時音對她也有好感」的想法,也開始像一個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