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蓁蓁怎麼連手也是香的。
「不說就不說,你怎麼還動手動腳。」
章廷安嘀嘀咕咕,心跳有幾分亂了。
他們哪怕是從小一起長大,在十幾歲後也知道了男女有別,不再有什麼肢體上的接觸。
就算是喬蓁蓁幾次三番威脅說要咬他,也不過是動動嘴皮子,沒有真咬過。
剛剛這一下,顯然讓兩個人都愣了。
喬蓁蓁純粹是手快,什麼都沒想,等捏住少年的唇才驚覺不妥。
指腹之下是溫熱柔軟的唇瓣,她像是被跳躍的焰火灼燒了一下,倏地便收回手,停留在那雙唇上的時間不過一息。
可即便如此,等喬蓁蓁把手縮回來藏在袖子裡,指尖似乎都還留有少年薄唇上軟軟的觸感。
章廷安嘴那麼硬,嘴唇卻這麼軟啊……
她沒忍住,腦海里冒出這麼一句話。
剛浮出來,又趕緊被她甩了出去。
在想什麼呢喬蓁蓁!怎麼跟個登徒浪子似的!
她的心裡像要冒出沸騰的泡泡,但表面還要裝沒事人一樣先發制人:「我這不是怕你再說出什麼更驚人的,嚇都給我嚇死。」
章廷安已經抬起一隻手,輕輕抵在唇瓣咳了兩聲:「知道了,你明白我意思就行。」
他馬不停蹄又將話題拉了回來,看似正經,其實也只是為了掩飾心裡那一陣快過一陣的心跳聲,好像不說些什麼,就要被人聽見藏好的秘密。
「喬霏霏宮宴那日到底去做什麼了很難說,但是睿王本人是沒有離開過的,可能是他的隨侍給喬霏霏傳了話,或是其他,但不論如何,若他們真的搭上線,定會找機會見一面。」
章廷安神色微凝,一番話說完,又道:「我最近讓人跟一下她,你也在府里多盯著一點,看看她有沒有什麼異動。」
喬蓁蓁點頭:「好,我這邊府里會讓青山留意的。」
眼下他們一起將目前的情勢捋了一遍,睿王若真的是未來入主東宮之人,他應當會對所有按部就班發生的事情樂見其成。
畢竟他只要沿著未來的軌跡去做,所有事情便會順理成章發生。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對其中的變數痛下殺手。
同時他又篤定大方向上,一切都不會改變,他終會坐上那個位置,所以他的謀劃也是按部就班的。
睿王知道自己的結局,他不希望出現什麼變數,而喬蓁蓁要改變這一切,天然就與他是對立面。
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每次見到睿王都會有一種心弦緊繃的感覺。
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吧。
第一次在園遊會的那個花園裡見到,她已經開始做夢了,只是當時的她並不知道那夢竟是真的,也不知道在不久的未來,喬家會因為睿王
而遭難。
但她的直覺已經提前開始警惕,警惕地讓她遠離這個人。
這天,喬蓁蓁和章廷安在書房裡待了有一會,最後都認為,除非喬蓁蓁再做預知夢,不然喬霏霏就是他們現在最好的突破口。
離開書房時,因著時間已經有些晚了,喬蓁蓁沒在章憐的院子裡待太久,還惹得章憐邊抱怨邊打趣:「哎,真是不一樣了呀,現在你與我世子堂兄待在一起的時間都比我長了,我這是失寵了呀!」
喬蓁蓁「哎呀」一聲,一把抱住她:「我不是,我沒有,你可別瞎說,今天是個例外嘛。」
她晃著章憐的手撒嬌,兩人莫名就笑成一團。
本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姐妹,關係極好,現在又要成妯娌了,其實她們心裡都是開心的。
章憐看著小姐妹嬌嬌軟軟的笑,也彎著眉眼道:「好啦好啦,反正只要你幸福就好啦,我會給你準備大大的添妝的!」
喬蓁蓁不知為何突然有些感動,把頭靠在了章憐並不寬厚的肩膀上,小聲道:「謝謝你呀阿憐。」
這日喬蓁蓁最後出國公府時,天色已近傍晚。
天邊晚霞漫天,日落跌入昭昭星野,暮色潑黛如白釉落紅,是一天之中極好的落幕。
喬蓁蓁站在國公府的門前遠遠的看了一會天。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唇邊有淺淺的笑,片刻後重新抬腳往石階下走,步伐輕快。
來時她尚還覺得有些忐忑,現在卻已經一身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