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這條路線,意味著青南不會再途徑文邑,也不可能路過玄夷城,回程他與玄暘不會有碰面的機會。
這條路線最短,也最安全,不用橫穿戰火紛紛的高地與動盪的地中。
這是最佳選擇。
「我見過這支旅隊,就住在冶煉作坊旁,他們都是大皋城人,聽聞他們是大皋君親派的旅隊,時常前往高地做交易,熟悉路途。」青南的手指摩挲那捲繪有路線圖的皮革,他的聲音平和。
凌晨的風吹拂進室內,青南身上的絲織物輕盈飄動,他穿著貼身衣物,長發披散,五官輪廓隱匿闌珊的燈火中。
「西離近年變得又干又冷,有苦寒之地的稱呼,那裡不同南方,你們夜晚宿營要留心,夜間常有氣溫驟降的情況,人與家畜在野地里凍死的事時有發生。西離廣闊,聚落與聚落之間往往離得很遠,是旅隊在連接這些地方,旅隊途徑的路往往也是劫匪出沒的地方,務必小心通行。」
玄暘披上斗篷,拿起一串嘩嘩直響的東西,那是旅人隨身的各式小工具,他將它掛在腰間。
青南回道:「這些事,我有耳聞。」
穿戴整齊,玄暘在青南身旁坐下,他從布包中取出一樣東西,遞給青南。
一件小巧的木骨製品,上面刻有岱夷符號,繫著條短繩,嶄新。
「何物?」
「護身符,我做的。」
顯然是岱夷的護身符,而且還是趕工製作的,嶄新。
「我是巫祝。」青南似乎笑了。
「知道。」
玄暘摸了下他的臉,青南抬起臉龐,果然嘴角有淡淡笑意。
身為巫祝經常送別人護身符,還是第一次收到他人送的護身符。
「西離常有疫病發生,熱病最為常見,感染後便體乏無力,四肢酸疼,有些人能自愈,有些人會落下病根。此病似乎沒有治癒的方法,只聽說多發生在圈養家畜的人家。西離人相信災厄降臨前必有徵兆,路途要是借宿的人家中有家畜流產,就立即離開,不要靠近。」
玄暘的話讓青南感到詫異,他說:「我以為你從不相信徵兆。」
玄暘說:「西離歷來危險,高地人與它鄰近,但很少有高地人去西離。傳聞西離有比西離疫更危險的疫病,不得不謹慎。所謂的徵兆,也許毫無關係,也許有那麼點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