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過境,撩起了兩人的衣擺。
陰嫚仰起頭看向天空,原本分散的白雲在不知不覺中連成了一片,似有微雨。她咋舌,只怕綿綿春雨之下藏有濕冷寒意啊。
剛到彭城,陰嫚就看到城門外站著一群人,她猜應當是劉邦率領群臣出城迎接老父。
在劉家人團聚後,陰嫚就在一旁充當花瓶。正神遊時,她注意到了劉邦身後的美貌婦人。那婦人身著紅袍,頭戴珠翠,一副正室夫人的打扮。陰嫚心道,看來戚夫人的野心不小啊。
「這位是——」
見劉邦注意到了自己,陰嫚淡聲道:「羋歡。」
「羋姓,」劉邦眼珠子一轉,詢問,「可是義帝的家眷?」
「義帝應在我的叔祖父輩中。」
「竟是公主!」劉邦大喜,情真意切道,「我曾受義帝恩惠得以為王,本欲報答,卻不想義帝為奸人所害,無處報答,此乃我一生之憾。如今家眷蒙公主相救,此乃緣分!」
「還請公主移駕彭城,讓我得以報答大恩,還請公主不要推辭,讓我再有遺憾。」
陰嫚心道,劉邦不愧是市井出身,長著一張巧嘴。這一番言辭下來,自己再推辭就是不識抬舉了。不過她本就沒打算走,這番話剛好遂了她的意。陰嫚欣然應下劉邦的邀請。
劉邦袖子一揮,朗聲道:「今日既是我一家團聚之日,又有公主做客,此乃雙喜臨門,快快設宴我要好好慶祝一番!」
在劉邦說完話的那一剎那,陰嫚察覺到了群臣眼中複雜的情緒。
她不動聲色地想,難道是在擔心捲入儲位之爭?但她又覺得不對,畢竟現在想這些未免早了些。但她一時之間找不到頭緒,遂將這件事放到一邊,跟眾人進城了。
項羽在彭城的宮殿雖比不上咸陽宮巍峨大氣,但也是富麗堂皇。青灰色的宮牆高大堅實,宮室殿宇雕畫鳳,更是巧奪天工。金制酒器在燈火下熠熠生輝,美酒佳肴,玉盤珍羞更是數不勝數。
「光是喝酒也是無趣,不若叫上些舞姬助助興如何?」有人提議道。
「老盧你這提議好,楚人之舞曼妙動人。觀之,別有一番滋味。來人,叫人!」劉邦抬手欲叫來舞姬。
「大王,今日是團圓夜,美姬艷舞實在不合禮數。」夏侯嬰勸道。
劉邦蹙眉:「迂腐!團聚不就是為了熱鬧嗎?」
「就是就是,太僕沒必要大驚小怪。」
陰嫚見狀沖劉婠使了個眼色,小姑娘聰明,很快就理解了她的意思。劉婠起身行禮,笑著對劉邦說:「父王息怒,太僕也是一番好意,只是未免死板了些。女兒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既能為宴會增色又不失禮數。」
劉邦看向劉婠好奇道:「哦?是什麼?」
「既然舞姬不能入殿,那不如就由我與弟弟演奏一曲,一解乏味。父王以為如何?」末了,劉婠還頗為俏皮地沖劉邦眨了眨眼睛。
劉邦來了興趣,許劉婠劉盈奏樂。
只是劉盈仍然緊張,他下意識地看向陰嫚和呂雉。但在看到兩人的眼中的肯定後,他冷靜了下來。拿起笙,吹響了第一個音節。劉婠美妙的歌聲緊隨其後,迴蕩在殿內:「有卷者阿,飄風自南。豈弟君子,來游來歌,以矢其音[4]……」
這時,殿中群臣投向劉氏姐弟的目光,或是驚訝,或是欣賞。
「《卷阿》者,群臣揚周成王英明偉大所做,正與大王相配。」一人拍馬屁,「公子公主當真是有心了。」
「大王真是有一雙好兒女啊。」
……
劉邦被拍得舒服,頓時得意了起來。
人嘛,總是有幾分虛榮心。劉邦出身布衣,總有一些人會拿他的出身做文章,如今劉氏姐弟此舉正好甩了那些人一個巴掌。出身市井又如何?詩詞歌賦還不是揮筆即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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