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他們送你去吧。」蕭洵又道,還解釋了一句,「我與他們還算認識。」
秦姝落抿唇,「不必麻煩公子了。」
「那我讓人送你回家吧。」蕭洵再道。
秦姝落握緊手上的鐲子,依舊搖頭,想了想還是找了個藉口:「今日原是背著父母偷溜出來玩兒,還望公子將此事保密,不要告知任何人。」
秦姝落不想跟他有過多糾纏,只聽著他的聲音便會讓她覺得心口百般不適。
還不等蕭洵回答,她便率先開口道:「那位公子傷勢很重,移來移去,恐有不便,馬車便留給你們了。」
「那你呢?」
秦姝落抿唇不語。
蕭洵立馬招手,讓人牽來幾匹馬,「收了姑娘的馬車,怎好叫你們步行,這三匹馬送與姑娘了。」
秦姝落看著這幾匹馬,黑甲衛的坐騎果然名不虛傳,個個神采飛揚,毛髮柔順透亮,馬腿健壯有力,這可都是上等的良駒,在外頭千金難求,宋鈺常年在軍中,若是他見了,必會喜歡。
只可惜她收受不起。
「多謝公子美意,我不會騎馬。」
又一次被拒絕,蕭洵便是再遲鈍,也感受到了她對自己的抗拒。
「如此倒是我們白占了姑娘的便宜。」蕭洵道。
偏她依舊不語。
蕭洵也有些無奈,他輕嘆口氣,又想起些什麼,擦了擦手上有些乾涸黏膩的血跡,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那玉一瞧就晶瑩剔透,光澤潤亮,是上好的品種,偏中間雕刻的是四角蟒蛇,但凡與皇室有關的人再怎麼遲鈍都該認出來了。
「你拿著這塊玉,去、五城兵馬司的任何一處都行,就說找玉的主人,今後不管有什麼困難我都會替你解決,算是還你今日的救命之恩了。」
「切,還什麼困難都能解決,你以為你是天王老子呢。」一旁的碧書聽了一耳朵,又看不清那玉佩的模樣,便沒忍住嗤笑一聲,「真這麼厲害,還能被人追殺,不會是什麼亡命之徒吧。」
「住口。」秦姝落斂眸,斥道。
碧書閉嘴。
然後又瞪了一眼眼前的這個男人,她就是不喜歡他,要不是遇上他今天好好的日子怎麼會弄得這般晦氣,血污滴答的。
而且別以為她看不出來,這個男人自方才起,盯著小姐的眼神便不懷好意,像是要把人吃了似的,小姐都屢屢拒絕了,他還總是窮追不捨,現在還送什麼玉佩。
啊呸,她家小姐是堂堂秦家大小姐,京城三品大員的獨女,能缺一塊破玉佩?就算是跟五城兵馬司的人有些關係,也犯不著在她家小姐面前說這樣的大話。
秦姝落看著那塊玉,良久才道:「不必了。」
今日之事已是意外,她不想再節外生枝。
蕭洵還欲多言,就聽秦姝落衝著碧書道,「把車裡的衣裳和食盒都拿出來。」
「是!」
碧書麻溜地跑去拿了東西下車,順手給秦姝落披上披風,遮住袖口的血跡,然後乖乖站在她身後。
「誒——」
蕭洵握著玉佩,看著這心急火燎的主僕二人,想留人卻不知怎麼開口。
秦姝落更是果決,道:「還請公子守諾,就當是報恩了。」
他略一猶疑便見她已經帶著兩個僕從轉身離開了。這般乾脆利落,叫蕭洵都愣怔一瞬。
秦姝落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她走得急,帶動著帷帽的薄紗下擺都飄動了起來。
從蕭洵身側經過之時,隱約間露出她的下半張臉,尖銳的下頜線,精緻的唇瓣緊抿著,下面還綴著一顆小巧的痣,就如硃砂一般直接印入了人心裡。
猛地回神,卻見人已經走了好幾米遠,想也不想地衝著她的背影喊道:「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秦姝落駐足W,隱約間,耳邊又似響起那日的聲音。
「秦姝落,嘖,這名字可真晦氣。」
「秦家女面相刻薄,必然陰險善妒。」
「孤瞧之不喜,不如賜給七弟?」
……
心口便如刀割一般疼痛難忍,頭也疼得厲害。
「姑娘?」
她回神,淡道:「賤名不敢侮辱尊耳。」
第3章
秦姝落步行離去,也不再去朝雲觀,而是直接領著人走了另一條道去了
等秦姝落的背影走遠,僅剩的活口也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