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言道:「蘇雪的婚事我來做主。」
姜夫人臉上露出喜色,那錢家一家子風氣不正,只要不嫁給錢家就行,再說了老太爺選得孫女婿定然很好。
姜蘇雪沒有驚喜的意思,既然此生無法與陳清澹共結連理,那她嫁給誰不一樣?沒有人在意她的感受。
姜竹言看著憔悴的孫女,心裡嘆了口氣,「先說說你那天離家出走到底是去找誰?」
姜蘇雪眼睛微動,「您繼續罰我跪祠堂吧,我是不會說的。」
姜夫人不斷給姜蘇雪使眼色,可姜蘇雪不為所動。
姜竹言面色微沉,「好,過去的事情我不再問。既然你不願意嫁給錢家,我給你尋一門新親事,且看他同不同意。」
姜夫人不斷拉扯著姜蘇雪,最終姜蘇雪無可奈何地應下,「好。」她沒有問那人的姓名,左右她也做不了主,是誰都一樣。
另一邊,陳清澹回了吳府,他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面含笑意地進門。
「清澹!」吳寬舉著一把銀子,「我正要去找你。走,咱們今天去酒樓吃飯。」
陳清澹心中疲憊,推辭道:「今日太晚了,不如明天再去?」
吳寬不由分說地扯著他出門,「今日有個大大的驚喜。」
「驚喜?」
陳清澹被帶到了一座奢華的酒樓里,酒樓里歌舞昇平,人聲嘈雜。吵鬧聲讓陳清澹忍不住微微皺了下眉頭,但一旦有人看過來,他又恢復了謙謙君子的笑容。
吳寬找了個比較肅靜的偏僻角落坐下,隨便讓小二上點酒和下酒菜。
陳清澹酒量不好便道:「吃飯可以,喝酒就算了。」
吳寬敲了敲空酒杯,「看熱鬧怎麼能沒有好酒呢?」
說話間,酒樓忽然出現一片歡呼聲,有人喊道:「陳清澹先生來了!」
陳清澹:「......」他當然不覺得這是在說自己。
不多時,門口走進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老者笑著對他們抬了抬手。
酒樓里的人都聚集過去,恭維之聲不絕於耳,甚至還有人出五百兩銀子買他一幅畫。
陳清澹:「......」他一年在書鋪那裡也拿不到五百兩。
吳寬笑嘻嘻地碰了碰陳清澹的胳膊,「這個驚喜怎麼樣?」
陳清澹瞥了他一眼,輕笑一聲,「的確驚喜。」
最終那位老者「陳清澹」也沒答應作畫,卻被一眾人請著吃了一頓山珍海味。
陳清澹看著自己桌子上的拍黃瓜、花生米,沉默半晌招來店小二,「那人既不作畫,你們如何肯定他就是陳清澹?」
店小二彎腰笑道:「嗨,誰能冒充陳老先生呢?再說了陳老先生的畫價值千金,豈能隨便說畫就畫。」
「所以他一直沒有在人前作過畫?」
店小二回想了一下點頭,敬佩道:「不愧是大師啊,都不用天天畫畫養家餬口。」
「......」
吳寬已經憋笑憋不住了,揮揮手讓店小二下去,然後扶著陳清澹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
陳清澹無奈地笑道:「讓我去會一會這位大師。」
吳寬咳嗽了一聲,模仿那群書生的口吻,「你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也配與陳老先生切磋?」
陳清澹嘴角一勾,「什麼切磋,我不過是瞻仰『陳老先生』的畫技,討教一番罷了。」
說罷,陳清澹放下手裡的酒杯,撩起衣擺上了二樓。
吳寬也趕緊把杯子裡的酒喝下去,然後緊跟著陳清澹上樓看熱鬧。
第30章 戳穿戳穿
酒樓的二樓被珠簾分割成一個個「雅間」,陳清澹還未靠近,隔著珠簾便聽到眾人對陳老先生的恭維,言辭之浮誇令人咂舌。聽得陳清澹本人都不免臉紅。
恭維之詞麼,說得再華麗,翻來覆去也不過是那一套話。陳清澹聽了半晌,沒什麼意思,他撩起珠簾,走進了雅間。
站在後面的書生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來者長衫在身、背挺如竹,再往上看他嘴角含著笑意,削弱了鋒利眉峰帶來的壓迫感。書生被陳清澹的容貌氣質驚了下,目光忍不住在他身上流連幾番。
陳清澹察覺到他的視線,對他微微一笑,端的是溫潤君子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