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我已定親了。」
姜曇猛地睜開眼。
如溺水之人獲救般,大口大口喘著氣。
「姑娘?」
紫珠一手掌燈,挑了帳子進來,正對上姜曇驚疑不定的雙眼。
姜曇捂著脖頸,直勾勾看著她。
紫珠一驚,放輕了語氣:「姑娘又做噩夢了?別怕,這是在揚州,不是在吳江。如今是德慶十年,姑娘二十歲,不是十七歲。」
紫珠嘆息說:「現在已不是三年前了。」
姜曇怔怔低頭。
雙手攤開,掌心沒有鮮血,脖頸也沒有割裂的刺痛感。
宋府特製的鋼絲兵刃,如同一條透明的絲線,纏在手腕上,輕易逃脫了獄卒的搜查。
可就是這樣一條絲線,發射時如鉤子,勒在脖頸上,幾乎能割斷人的咽喉。
三年前,窮書生薑曇險些死在牢里的重犯手中。
那次幾乎要了她半條命的傷口,現在只化成了脖頸上一條淺淺的疤痕。
若用胭脂遮掩好,走在外面,旁人只會把她當做誰家的閨閣女兒。
就算是曾經認識的人,也絕不會看出來,三年前吳江書院裡的窮書生薑曇,與她有絲毫相似之處。
她如今名為姜妙儀。
小名阿曇,能叫這個名字的人,都已死了。
姜曇捂住臉。
十七歲時害怕的那個人,早就被斬首了,死在她眼皮子底下。
她到現在還記得那場景。
德慶七年,十二月,那日是難得的好天氣。
鬧市觀刑的人群中,耳邊是恐懼躲避的驚叫聲,姜曇不閃不避。
殷紅的鮮血飛濺,如小河一般冒出,從刑台上流下來,浸入磚縫裡。
一直流到腳下,即將爬上鞋面。
離開時,姜曇的鞋底一片粘膩。
他死得徹徹底底,而這世上,是沒有鬼的。
.
姜曇的視線柔軟下來。
待呼吸平順了些,她才緩緩起身道:「無事,我只是有些熱。」
姜曇閉了閉眼,不再回想夢中事。
外間放著水盆,紫珠絞著帕子,絮絮叨叨。
「這麼熱的天,茵小姐也太摳門了些,連冰塊都不願意勻一些過來。雖說咱們是有求於人,可姑娘亦送了她一套珍珠頭面,那可是夫人留給姑娘的嫁妝,誰也沒給摸過呢!」
紫珠將帕子遞到帳子裡。
姜曇去擦額頭的汗,一手冷意。
炎炎五月,正是日頭毒的時候。紫珠手中蒲扇一刻未停,連衣服都汗濕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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