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也不回,帶上紫珠往上山去。
往上走了許久, 她轉頭看山腳,亭中來了幾道人影,陸青檐果然在等人。
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山腳亭中,陸青檐神色疏離收回視線。
他腳邊是一個大箱子,說是箱子,不如說是棺材。裡面裝著血肉模糊的一個男人,蝦子一樣蜷縮在裡面。
若不是能聽到微弱的呼吸聲,倒教人以為,他已經死了。
「幸而你還有點用。」
下人遞過混著鹽粒的辣椒水,陸青檐澆在男人的傷口上,男人身體顫抖,卻一聲不吭。
陸青檐蹙眉。
鄧顯連忙道:「此人先前受刑已經力竭,眼下是想叫卻叫不出來了。」
陸青檐臉色這才好些。
階下囚若不能痛哭流涕,算什麼階下囚。
「別讓他死了,這幾日就靠他吸引那些忠心的奴才來,到時候一網打盡,一起折磨。」
「是。」
下人為陸青檐整理好衣襟,任由他一人上山,其餘人等皆彎腰恭敬送行。
待他走後,鄧顯嘆氣,對箱中人說:「你若是慘叫出聲,也不必受這麼多苦。」
箱中人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鄧顯嘖了一聲:「不愧是錦衣衛,骨頭比旁人硬上許多。但願你能發揮作用,別讓長公子失望。帶他上山!」
下人蓋上蓋子,外面看來,這就像一個普通的箱子。
幾人偽裝成腳夫,從另一條小路,抬著箱子上山。
.
施茂林在半山腰等候已久。
見了姜曇便迎上來:「方才在山腳有官兵封山,不許人在山腳逗留,我只好在半山腰等。不過我還遣了一名腳夫替我傳話,現在看來幸好,那腳夫沒有食言……」
姜曇將話咽了下去。
她一路上來,並沒有見到官兵封山,只遇見過陸青檐。
也並未見到施茂林說的腳夫,只聽到過陸青檐傳話。
不過現在說這些,好像也並無意義。
姜曇問:「你那日是怎麼回去的?」
施茂林緊挨在她身邊,紫珠很有眼力見地走遠,不遠不近地跟著。
「你不是托人傳話給我,自己先行回去嗎?」
施茂林回想著那日的情形,他中間似乎暈了片刻,可再醒來時身體並無異常,還在原地。
習武之人,往常也有熱暈的,施茂林不以為意。
反倒是姜曇,為何他醒來之後,便不見她的蹤跡?
聞言,姜曇猜測:那日或許只有自己清醒,施茂林是被誤傷,故而被迷藥迷暈了過去。
那些人只是衝著她姜家女兒的身份來的,事情調查清楚後,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