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進了寒山寺的大殿,才看到幾個和尚。
趁幾人上香跪拜的時候,姜曇找到門外的主持問道:「為何一路上山不見外人,寺里也無幾個香客?」
寒山寺分明是揚州府有名的寺廟,按理不該這麼冷清。
主持正要答話,一人在背後說:「今日官差封山,攔住了大半香客。幸而我與衙門的捕快熟識,便請他行個方便,讓我們進來。」
陸青檐走到主持身側,嫻熟地行了個佛家弟子的禮。
陸青檐道:
姜曇默不作聲,只聽主持解釋。
主持點頭說:「施主所說正是,每隔一段時日,寒山寺便會清掃大殿,以保佛祖座下靈台清明。」
姜曇點頭:「原來如此。」
她轉身去蒲團上跪拜,陸青檐在她身側跪下,跟著跪拜。
「嫂嫂。」陸青檐看著佛祖,低聲說:「你是否對我有不滿之處?」
姜曇頓了頓:「沒有。」
「那就好。前些日子我中了藥,餘毒未清,若是做了什麼,請嫂嫂不要見怪。若有冒犯之處,青檐萬死不辭,聽憑嫂嫂處置。」
陸青檐說:「嫂嫂要怎麼罰我,陸青檐任憑處置。」
姜曇雙手合十,跪於佛前。
又聽陸青檐說:「我在家中時,父親常教導我與人為善,故而我生平最愛樂於助人。」
姜曇聞到一股檀香,睜開眼,眼前遞過來一支檀香,正裊裊地冒著輕煙。檀香之上,是一截慘白的手腕。
陸青檐的腕上纏著一串佛珠,行動間掉出袖子,在半空中微微地晃。
這佛珠……似有些奇怪。
默然片刻,姜曇接過。
「多謝。」
陸青檐露出一抹笑意,仿佛放下了一副心上重擔:「不客氣。嫂嫂若有什麼問題,盡可來問我。」
他靠近她,仿佛就只為解釋這件事,解釋完就離開。
門口粉黛正等著他,對陸青檐莞爾一笑,佯裝惱怒指著他:「怎麼回事?方才叫你陪我去看明月潭,一轉眼就不見人,我要罰你。」
陸青檐取下她手指間的帕子,笑說:「明月潭是晚上看的,白天瞧有什麼趣兒?」
「我不管,就要去!」
「好好。」
背過身,陸青檐一副無奈的語氣。
一直到晚上,姜曇都沒有再見過陸青檐。
分住處時,因為寺里沒有其他香客,客房都給幾人住,一人一間。
姜曇特意住在女院最遠的位置,離得遠遠的最好。
紫珠吹滅燈籠,放下姜曇枕邊的帳子:「姑娘,我就在隔壁,有事可叫我。」
「快去睡吧。」
姜曇躺下閉眼休息,門被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