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啊。
而陸青檐站著不動,嘴角仍是那一抹不變的笑意。
躲啊!
姜曇想叫他,出聲卻是嗚咽,她口中的布巾塞得嚴嚴實實。
她掙扎著要走,兩個婆子不知從哪拿出的繩子,將姜曇捆的嚴實。
香爐結結實實砸在陸青檐的腦側,黑壓壓的血順著發隙淌進脖頸,很快染紅一片衣領。
陸秋水嚇得驚叫一聲,連忙和下人一起,七嘴八舌地勸陸母消氣。
因背對著自己,姜曇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只看到陸青檐一人站在那裡,背影屹然不動。
這時,陸青檐抬頭喚了一聲:「祖母。」
陸母氣暈過去了。
祠堂內亂作一團,最後將陸母送回院子,一大群人熙熙攘攘地跟著走了。
那兩個婆子不知怎麼辦,竟也跟著溜了。
祠堂內只剩下陸青檐,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這時,陸母身邊的大嬤嬤去而復返,厲聲對陸青檐說道:
「庸少爺,今晚請留在祠堂,靜跪思過。」
陸青檐緩緩轉身,笑問:「是祖母的命令?」
大嬤嬤呈上一封家信:「是京城國公爺送來揚州的命令。」
姜曇看到,陸青檐的笑容消失得一乾二淨。
面對著那封信,像是面對著皇帝的聖旨。他緩緩跪下去:「謹遵父親教誨。」
祠堂的門被關上,門外還有落鎖的動靜。
姜曇暗道一聲糟糕,陸家人把自己弄進來,也不送自己回去。
她試著掙了下繩子,完全掙不開。要不要出去,請陸青檐幫忙解開繩子?
正這麼想著,陸青檐站了起來,幾步走到紗帳前,驀然掀開帘子。
姜曇就這麼狼狽地出現在他眼前。
「嫂嫂躲在這裡做什麼,看我笑話嗎?」
第47章我要走了,三日後就動身……
姜曇一直不喜歡「庸」。
她能察覺到, 陸青檐也不怎麼喜歡。陸府有不少下人叫他庸少爺,但他似乎更喜歡旁人叫他陸青檐。
聽人說青檐二字,是一位當世神儒為他取的。
青檐黛瓦, 高官厚祿。
這二字取得極妙, 相襯之下, 「庸」並不平庸。
陸家共有三個孫輩的男兒, 陸青檐排在第一位。第二位是大夫人的嫡子,陸昇。第三位是二夫人名下的庶子,名叫陸昌, 人傳是個結巴,幾乎從不出門,也沒有存在感。
故而外人提起陸家子,總是將前兩位放到一處對比。
一庸, 一昇。
一個長公子,一個大公子。
像極了諷刺。
見姜曇不說話,陸青檐慢悠悠地問:「嫂嫂為何不回答我的問題,冒犯如今的我已令你如此厭惡, 連與我說句話也不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