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麻意順著手指傳到身上,姜曇略愣了愣,猛然甩開陸青檐的手。
「長公子!」
「又流血了!」
婢女們驚呼著,有人看陸青檐的傷口,有人去尋紗布和傷藥。
無意傷害了太醫們忙活一夜的病人,姜曇有些手足無措,一時竟不敢看床上的陸青檐。
在原地茫然地站了片刻,她驀然轉身,準備去外面透透氣。
「長公子——」
身後的婢女們又不知怎麼了。
.
雪還在下。
附近只有三三兩兩的侍衛來去,那些官員的大帳里都亮著燈,這種天氣,誰也不願意出門。
身後的傘悄無聲息地撐了過來,姜曇回頭看,是一個臉生的護衛,不論她走到哪,護衛跟著到哪。
明處就他一個,暗處或許不止一個。
姜曇於是尋到一片山坡坐下來,這裡看不見人的影子,正好無人打擾。
蘇州少見雪,遑論這麼大的雪。
姜曇坐在那裡凍了許久,將自己發熱的頭腦也重新凍得冰涼,才起身往回走。
因為是在臘月,天黑得格外早。
姜曇有一下沒一下踢著腳邊的雪,忽然像是踢到了什麼,前方有黑乎乎的東西臥在雪地里。
她下意識就回頭找那個護衛,奇怪的是,護衛卻不見了!
心中生出一絲慌亂,姜曇拔腿就跑,地上那個黑乎乎的東西卻跳了過來,仰面將她撲在地上。
狼犬,是那隻狼犬!
她想起陸府里狼犬被牽走後回過頭的眼神,還有她在大帳里看到外面它的眼神。
這隻狼犬記恨她!
意識閃過腦海的一瞬間,狼犬低頭咬上姜曇的脖子,她向後躲開,卻仍被狼犬咬住了手臂。
姜曇奮力和狼犬對抗,然而這隻狼犬每日以活物餵養,有時是一隻雞,有時是一隻鹿。
一個成年人的掙扎,對它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更何況姜曇手腕無力,根本抵抗不住。
她
會死在這裡嗎?
姜曇渾身顫抖起來。
這時脖子一熱,濃厚的血腥氣打濕了她的衣襟,高大的狼犬倒在她身上。
頭頂上是陸青檐蒼白的面容,他推開狼犬的屍體,朝她伸出手:
「阿曇,起來。」
難怪護衛走了,這附近一定有陸青檐的人,還有他的狗在此守著。
半天不見她有反應,他抓住她的手將她扯起來。